“可你不是说……”
“正因为我看穿了,才更要装。”我拍了拍他肩膀,“他们以为我在演疯子,其实我在演‘还在演疯子的疯子’。”
阿骨打一脸懵。
“简单点说——”我咧嘴,“我要让他们觉得,我已经被吓破胆了,开始胡言乱语,满嘴梦话。”
“然后呢?”
“然后等他们放松警惕,觉得自己赢定了。”我低头,把断剑插回腰间,“再一剑,捅穿他们的心窝。”
阿骨打眼睛亮了:“昭哥,你这招叫啥?”
“这叫——”我转身往屋里走,“装疯卖傻,反手扎心。”
刚踏进门槛,我忽然停住。
回头看了眼那棵老槐树。
树影投在地上,枝杈交错,像一扇门。
不是比喻,是真的像。
尤其是风停的那一刻,影子静止,门缝清晰得能塞进一把刀。
我盯着看了三秒,抬脚把门关上。
屋里油灯还亮着,我坐到桌前,拿起那块铜牌。
背面的划痕,在灯光下泛着暗光。
我拿剑尖顺着那道痕描了一遍。
“咔。”
一声轻响。
不是铜牌裂了,是断剑自己震了一下。
我猛地抬头。
窗外,风又起来了。
但这一次,风里带着一股味。
不是血腥,也不是腐臭。
是……铁锈味。
就像千年古剑从棺材里拔出来,刃口第一次见空气时,散发出的那种腥。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没开窗。
阿骨打凑过来:“咋了?”
我指了指外面。
“闻到了吗?”
他抽了抽鼻子,脸色变了:“这味儿……跟那天黑液一样!”
我盯着院中那块刻过符的青石板。
表面已经干了,裂痕也凝固了。
可就在这一刻,那道缝里,缓缓渗出一滴黑液。
不是从地下冒的。
是从石头内部,像眼泪一样,挤出来的。
我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上次从黑液里提炼出的残渣,阿骨打送去老瘸子那儿,只拿回这一丁点。
我拧开瓶塞,把残渣倒出来,是一撮灰黑色粉末。
我用剑尖挑了一点,弹向那滴黑液。
粉末一碰液体,立刻“嗤”地冒烟。
不是化学反应。
是……排斥。
就像两股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力量,硬撞在一起。
我眯起眼。
这黑液,不是毒。
是信标。
“昭哥,这……”阿骨打声音发抖,“这是不是说,那黑袍人——”
“不是随便来的。”我打断他,“他是故意留下这东西,让我不但能看,还能查。”
“为啥?”
“因为他知道我会查。”我冷笑,“他知道我不会信一句空话,所以他给了线索,让我自己推到那个结论。”
阿骨打咽了口唾沫:“啥结论?”
“结论就是——”我盯着那滴黑液,“这场局,从头到尾,都不只是萧逸想杀我。”
“还有人,想让我活。”
“但不是为了救我。”
“是为了等我……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