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的寂静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随着两人气息的逐渐平稳而缓缓消散。
萧炎率先睁开双眼,体内《源火真诀》运转不息,虽然斗气只恢复了一两成,远未到巅峰,但基本的行动力已然无碍。他看向石台,恰好对上了云韵同时睁开的眸子。
她眼中的怒火与杀意已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平静,只是在那平静之下,依旧潜藏着难以完全抹去的羞恼与一份属于强者的审视。伤势被暂时压制,让她恢复了部分斗皇的气度,但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的一丝倦意,昭示着她的外强中干。
两人目光相触,没有了之前的生死相向,却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警惕与权衡。
最终还是云韵打破了沉默,声音清冷,却不再蕴含直接的威压:“名字?”
萧炎心知对方不可能用真名,早有准备,平静答道:“药岩。”名字普通,却隐含炼药与坚韧之意,与他之前展现的丹药和实力隐隐呼应。
“云芝。”云韵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报出了一个同样简洁、带着清雅气息的假名。
互通了代号,意味着一种默认的、非敌对的交流基础已然建立。云韵看着萧炎,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眸子微微一闪,忽然用一种带着些许难以言喻意味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
“适才相戏耳,小子……你过关了。”
此言一出,既将先前那尴尬的亲密接触定性为一种无伤大雅的“戏弄”或考验,巧妙地维护了她的尊严,又间接承认了萧炎在危机处理中的表现(包括后续亮出的底牌)得到了她某种层面的认可。“过关”二字,意味着他拥有了平等对话的资格。
萧炎心思剔透,立刻领会了其中深意。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介于无奈与了然之间的神色,微微拱手,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纠缠细节绝非明智之举。
云韵也不再此事上多言,话锋直接切入核心,恢复了属于上位者的干脆:“你救我,绝非无偿。直言吧,你想要什么?”她不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援手。
萧炎神色一正,早已得到韩立暗中指示的他,自然不会和盘托出。他略作沉吟,开口道:“云芝前辈爽快。晚辈确实有所需。”
“其一,”他伸出一根手指,“那紫晶翼狮王的巢穴位置,以及……若有可能,获取其巢穴中可能存在的、蕴含特殊能量的晶体或矿物。”他没有直接点明“紫灵晶”,而是用了更模糊的说法,既指向目标,又避免了暴露自己对其确切了解的程度。这是韩立的习惯,永远保留信息差。
云韵眸光微动,对萧炎知道狮王巢穴有宝贝并不意外,但这模糊的说法让她略感讶异,觉得这少年心思缜密。她微微颔首:“可。其巢穴确有奇异晶石孕育,于我亦有用处。此事可同行。”
“其二,”萧炎伸出第二根手指,这是重点,“晚辈修炼功法特殊,需寻觅一些性质极端的天地灵物,或蕴含奇异能量的载体,用以辅助修炼,淬炼己身。前辈见闻广博,若知晓此类物品的线索,无论是异火消息,还是某些……属性独特、甚至可能引动空间波动的罕见材料,望能告知。”这番话更是说得云山雾罩,将寻找异火、探寻天雷竹源头(空间波动)等真实目的,巧妙地隐藏在“修炼所需”这个大框架下,让人难以捉摸其真正意图。
戒指内,韩立对萧炎这番说辞微微颔首。不露根脚,只提需求,正是稳妥之道。
云韵听完,深深看了萧炎一眼。这第二个要求范围极广,且指向模糊,让她更加觉得这“药岩”背景不简单。她沉吟片刻,道:“此类物品,皆属罕见,可遇不可求。若他日有我确知且于我无大用的线索,可以告知于你。但作为交换,在我伤势恢复并取得我需要的东西之前,你需要保证我的安全,并在必要时助我一臂之力。我需那巢穴中的‘紫灵晶’另作他用。”她明确点出自己需要紫灵晶,却未说明是为纳兰嫣然,这是她的筹码和合作基础。
萧炎心中明了,这“另作他用”恐怕才是她深入山脉的真正目的之一。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合则两利。在目标达成前,我们可暂时结盟,互不侵犯,互通有无。”
“善。”云韵不再多言,伸出玉手,一缕精纯的青色风属性斗气在掌心凝聚,散发出淡淡的威压。
萧炎会意,也伸出手指,一缕淡金色中缠绕着丝丝森白寒气的源火斗气涌现。
两股属性迥异、却都蕴含着不俗力量的斗气在空中轻轻触碰。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