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声斩钉截铁。
“山本君,”
筱冢义男凝视着他,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
“我们的敌人……在进化。”
“请阁下放心!”
山本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
“无论他们藏得多深,握着什么新玩具,蝗军的利刃,终将刺穿他们的心脏!”
筱冢义男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深沉的目光再次投向巨幅地图。
灵阳的标记,此刻如同一个不断扩大的、流着脓血的伤口。
它无声地宣告:
晋西北的棋局,已被彻底打翻,正坠入一个更加狂暴、更加不可预测的漩涡。
小王庄。
师部窑洞。
丁伟的汇报刚刚结束,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与胜利的气息。
他详细描述了拿下灵阳的经过,尤其是那“没良心炮”撕裂城墙的骇人威力。
师长端坐简陋木桌后,手指无声地敲击桌面,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细节。
窑洞里一片寂静,只有油灯芯偶尔爆开的轻响。
“打得好!”
师长的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沉寂,
“干净利落!
打出了八路军的威风!
特别是摧毁城墙——
这一锤,砸在了鬼子的命门上!
这是物质的胜利,更是精神的重拳!
灵阳的百姓,整个晋西北的眼睛,都看着呢!”
他话语一顿,目光锐利地转向窑洞角落,嘴角罕见地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李副师长,你也说说?
丁团长这一锤,砸得响不响?”
“李副师长?”
正听得入神的李云龙猛地一愣,这官称像根针扎了他一下。
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眼神里满是“谁?叫谁呢?”的茫然。
旁边的丁伟拼命绷着脸,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
江岳赶紧低下头,肩膀可疑地耸动。
李云龙这才猛地一拍脑门——
嗨!
合着是叫咱老李啊!
自打成了这劳什子副师长,上上下下还都“李司令”“李司令”地喊着,他自己早把这茬儿忘到九霄云外了。
“哈哈哈!”
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洪钟般的笑声震得窑顶扑簌簌落灰,
“师长!您这一嗓子,差点把我魂儿喊飞喽!咱老李这耳朵啊,就认‘李司令’三个字儿!”
他笑得前仰后合,先前那点“坐冷板凳”的憋闷一扫而空,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指向丁伟,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
“老丁!好小子!
真他娘的给老子长脸!
这仗打得,比咱老李当年端平安县城还他娘的过瘾!
瞧瞧,把筱冢义男那老鬼的心肝宝贝给剜出来啦!
城墙都给他掀了个底儿朝天!
解气!
真他娘的解气!
你小子现在能耐大了,快撵上咱老李啦!
新一团在你手里,硬是要得!
照这么打下去,我看啊,师长的板凳,迟早得让你小子坐热乎喽!”
李云龙这通“表扬”如同滚雷,嗓门震天,用词生猛,末了还“夸”丁伟要抢师长宝座,臊得丁伟满脸通红,恨不得脚下真裂开条地缝钻进去。
而师长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却更深了。
他的目光在李云龙粗豪的笑脸和丁伟尴尬的神情之间扫过,最终,落在了那张简陋地图上——
那里,一个远比灵阳更庞大、更沉重的标记,正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