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曹山田一郎的反应堪称教科书，他嘶吼着“炮击隠蔽！”扑向岩石背面，整个中队像受惊的蜈蚣般蜷缩进山体褶皱。
“标尺加三！高爆弹！”
电话里传来江岳冷静的命令。
耗子看着四散奔逃的土黄色身影冷笑。
第二发炮弹在驮马队上空十米绽放，八百枚碎片瞬间散布在半径二十多米的空间，在人和骡马身上钻出一个个窟窿。
池之贤吉在卫兵的保护下，扑到岩石后面：
“全员匍匐！利用溪流沟壑！”
这位旅团长抓起炮兵观测镜，却只见东北侧悬崖上嶙峋的怪石。
三个掷弹筒分队开始向悬崖方向抛射烟幕弹，灰白色烟雾很快遮蔽了整片山谷。
江岳在电话中发出冷笑，
“烟雾弹，对水平方向的敌人很有效，可我的位置有六百米高。标尺加六，高爆弹！”
老狼的炮组按照指挥，再次装填炮弹。
当二号炮位打出第八发炮弹时，视野中的鬼子才全部躲到山后。
躲在山后的池之贤吉少将，终于回过了神。
坦克大队全员玉碎，步兵前前后后损失了至少两个中队，刚才的炮击中，步兵的损失还没有统计。
轰炸机不仅没能立功，还被人击落五架。
“八路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炮兵？”
这个念头只在他心头一闪，他就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自己这个旅团，下一步要怎么办？
是要灰头土脸的撤回，还是……
松木燃烧的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在第九旅团临时躲藏的山坳里凝成粘稠的雾。
池之贤吉握着军刀的手指节发白，刀鞘上沾着不知哪个士兵喷溅的脑浆。
“将军……”
参谋的声音传来，池之贤吉摆手，他需要冷静。
他将头微微转动，看到参谋正拿着伤亡统计，他伸出手，参谋将纸片递给他。
378人阵亡，12辆战车全毁，5辆装甲车全部损毁，九二式步兵炮损失过半，卡车损失5辆……
“将军，要不要让第四联队从东侧迂回？”
年轻参谋的声音发颤，
“趁着夜色……”
“传令。”
他终于开口，喉间铁锈味浓得化不开，
“各部队交替掩护，向大孤镇转进。”
大孤镇，三八六团指挥部。
“团长，咱们的暗哨传回来情报，第九旅团似乎遭受重大损失，正从小王庄方向撤退。”
正在盯着地图的楚云飞抬起头来，
“哦，有更详细的情报吗？”
“暗哨不敢接近大部队，但是，他们确定，第九旅团的坦克部队没有回来，很可能在小王庄战损了。”
“第九旅团可是有一个坦克大队，十几辆坦克，土八路是用什么办法击毁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