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搜集到的物资打包,藏匿在收银台下方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并用杂物覆盖后,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选择沿着内部楼梯,小心翼翼地上到二层,找到一间门窗相对完好、已经被他清理过的办公室,作为临时落脚点。他需要时间消化这次的收获,也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观察外面局势的变化。
接下来的几天,墨峰进入了短暂的蛰伏期。他以这间小超市的二层办公室为临时据点,夜晚大部分时间隐藏其中,利用《大衍经》专心炼化获得的尸晶;白天则如同幽灵般谨慎外出,以超市为中心,逐步清理周边零散的丧尸,缓慢扩大安全区域,并顺手搜集更多有用的物资,尤其是御寒的厚实衣物和可能找到的其它武器。
炼化尸晶的过程比他预想的要顺利,但也并非毫无风险。尸晶中的能量虽然能被大衍经强行转化吸收,但其内部蕴含的那一丝混乱、暴戾的残留意念,却如同附骨之疽,时不时会试图冲击他的心神。第一次大量炼化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嗜血狂躁情绪险些淹没他的理智,好在融合后日益稳固的神魂,以及这段时间研读道家经典所带来的平和心境,让他在最后关头守住了灵台清明。
“欲速则不达,心魔易生。”他深刻意识到,依靠吞噬尸晶快速变强虽是一条捷径,但心境的锤炼必须同步跟上,否则极易被力量反噬,真正堕入只知杀戮的疯狂魔道,那与外面那些行尸走肉又有何异?于是,在每次炼化尸晶的间隙,他便会强迫自己静坐,默诵《清净经》或《定观篇》中的章句,以经文中的平和之力化解戾气,稳固道心。
如此几天下来,他的修为终于有了明显的进展,成功突破了常人的肉体凡胎界限,正式踏入了炼气期,达到了炼气一层的境界。虽然仅仅只是炼气一层,但带来的变化却是显着的:力量、速度、反应神经、五感敏锐度都得到了全方位的强化,体内那丝气流也粗壮凝实了不少,已能在意念引导下,短时间地轻微强化肢体爆发力或灌注于武器刃口,虽然效果依旧微乎其微,持续时间也短,但已然是迈出了超凡脱俗的第一步。
与此同时,他对周边环境的掌控也日益增强。以超市为中心,半径五十米内的几栋低层居民楼都已被他仔细清理干净,形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缓冲区域。他熟悉了这里每一条狭窄的小巷,每一处可以藏身或设置简易陷阱的角落。通过连日观察,他也大致摸清了这片区域丧尸的活动规律:白天在灰雾下相对迟钝,依靠听觉和嗅觉;夜晚似乎稍显活跃;单个战斗力低下,行动模式固定,但一旦形成规模,依靠数量也能造成巨大麻烦。
期间,他也曾远远瞥见过其他幸存者的踪迹。有试图组队外出寻找物资,结果因为配合失误或惊慌失措而被丧尸群冲散、吞噬的;有为了争夺一袋过期饼干或半瓶水而自相残杀、血溅当场的;也有躲在高楼窗户后面,用绳索垂下空篮子,无声乞求食物的。面对这些,墨峰大多选择冷眼旁观,除非对方主动威胁到他的安全,否则绝不出手干涉。魔主骨子里的冷漠与原主记忆中的谨慎共同作用,让他深知在这秩序崩坏的末世,滥发善心、轻易暴露自身,往往意味着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独善其身,方是长久存身之道。”这是他基于现状,暂且得出的结论。至少在当前阶段,他没有任何组建或加入任何幸存者团体的打算。
这一日黄昏,墨峰刚刚炼化完手头最后一颗尸晶,感受着丹田内那股明显壮大了几分的气流,决定对临时据点进行最后一次加固,然后便要向更远的、尚未探索的区域进行侦查。一直困守在这小片区域,现有的资源迟早会消耗殆尽,他需要猎取更多的尸晶来提升修为,也需要亲眼去看看,这灰雾笼罩下的世界,究竟变成了何等模样。
就在他忙碌着,将最后几块寻来的木板钉在加固好的入口内侧时,一阵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顺着老旧的通风管道,隐隐约约地传入了了他远超常人的耳中。声音的来源,似乎是紧邻超市的那栋他尚未腾出时间彻底清理的居民楼。
墨峰钉钉子的动作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眼神平静无波,仿佛那声音只是窗外风过的杂音。哭泣声很快变成了压抑的、带着绝望的求救声,其间还隐约夹杂着丧尸特有的嘶吼和沉重的撞门声。
他恍若未闻,沉稳地将最后一枚钉子彻底钉入木板,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末世之中,每个人都在挣扎,都有自己的劫难要渡。而他,选择了先确保自己能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更好。旁人的生死哀嚎,在自身道途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