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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灰雾降临(2 / 2)

墨峰目光一凝,循声望去。只见街角处,一个行人毫无征兆地扑向身旁的同伴,张口狠狠咬在了对方的脖颈上!鲜血瞬间飙射而出,被袭击者疯狂挣扎,却很快软倒下去,再无声息。而那袭击者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泛白、毫无理智可言的眼瞳,嘴角沾满猩红,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怪响。

“行尸……”墨峰吐出这个冰冷的词汇。眼前的景象,与他记忆中那些被邪术操控的傀儡颇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原始、暴虐,充满了野兽般的疯狂。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类似的惨剧在街道各处接连爆发。越来越多的人突然发生异变,化作只知杀戮与吞噬的怪物,疯狂地扑向身边的活人。恐慌在瞬间升级为彻底的混乱!哭喊声、尖叫声、车辆失控的撞击声、玻璃破碎声,以及那令人牙酸的撕咬声,共同奏响了一曲文明倾覆的末世哀歌。

人们像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车辆横七竖八地撞在一起,临街店铺的橱窗被慌不择路的人群或怪物撞碎。维系了不知多少年的文明秩序,在这短短数分钟之内,便土崩瓦解,不堪一击。

墨峰所住的这栋老旧居民楼,也未能幸免。楼下很快传来了沉重的撞门声、邻居临死前绝望的惨叫,以及那种非人的、令人脊背发凉的嘶吼。

他深吸了一口这弥漫着灰雾与血腥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心脏在胸腔中有力地搏动,带着一丝久违的颤栗,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如同雪原上的孤狼。

他迅速行动,反锁了那扇并不算结实的房门,又将书桌、衣柜等重物挪来,死死抵住门后。随即,他转身走进狭小的厨房,取出了那把最为锋利的切菜刀。冰冷的刀身在昏沉的光线下,反射出森然寒芒,握于他手,这寻常的厨具,仿佛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意义——杀戮与生存的意义。

“变数,终究是来了。”他低声自语,嘴角扯出一抹极其复杂的弧度,其中有冰冷的肃杀,有面对未知的凝重,更有一丝等待已久的宿命感悄然落地。

“只是未曾料到,这新时代的序幕,竟是以如此血腥的方式拉开。”

他行至窗边,轻轻撩开窗帘一角,冷漠地俯瞰着下方已化为人间炼狱的街道。灰雾依旧浓重,能见度很低,但仍能依稀看到无数晃动的黑影,听到不绝于耳的惨叫,闻到随风飘来的、越来越浓的血腥气。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在远处某栋建筑的楼顶,有微弱的电光一闪而逝,伴随着一声短促而奇特的爆鸣。

心中微微一动。看来,这诡异的灰雾带来的,并非只有纯粹的毁灭。这弥漫天地间的混乱能量,似乎也催生了一些超出常理的事物,或者说能力。

而更让他心神震动的是,沉寂许久《大衍经》竟在此刻自发性地加速运转起来!并非汲取那几乎不存在的灵气,而是在主动吸纳、尝试炼化这空气中弥漫的灰雾能量以及那浓烈的死气!过程依旧缓慢,且那些能量暴戾驳杂,需要耗费心神小心提纯炼化,但这确确实实是一年以来,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身修为有了增长的迹象,哪怕这增长微乎其微!

“祸福相依,危机之中果然藏有机缘。”墨峰握紧了手中冰冷的刀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不再做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开始迅速而冷静地检查这间小小的出租屋,清点所有可用的物资,规划接下来的行动路线。食物、饮用水、可作为武器的东西,以及关键时刻的逃生路径,属于魔主的绝对冷静与属于原主的、对此地环境的熟悉细心,在此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窗外,灰雾笼罩下的城市哀鸿遍野,文明的火光正在急速熄灭。而在这间简陋的、摇摇欲坠的出租屋内,一个融合了异界魔主与现世凡人灵魂的独特存在,已然斩断了最后一丝犹豫,正式踏上了这条遍布荆棘与未知的末世之路。

第一步,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然后,在这毁灭与新生的浪潮中,抓住一切可能,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