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罗马武士肝胆俱裂的动作。
他双手发力,轻轻一搓。
“嘎吱——吱呀——”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刺耳地响起。
那两柄由罗马最顶尖的工匠千锤百炼打造而成、足以斩金断玉的精钢长剑,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两根柔软的面团,被轻而易举地揉捏、挤压、变形……
最终,化作了一个表面还残留着剑柄花纹的、丑陋不堪的废铁球。
“啪嗒。”
江昊随手一扔,那颗铁球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每一个罗马人的心脏上。
弗拉维娅彻底失神了。
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颗铁球,又看了看自己因为巨震而不住颤抖、空空如也的双手。
她的剑……
她视若生命的伙伴,她荣耀的象征……
就这么……被捏成了一团废铁?
她穷尽一生磨炼的剑技,在那人面前,甚至不如孩童的戏耍。
她引以为傲的力量,在那人面前,脆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
尊严、荣耀、信仰……在这一刻,被那颗冰冷的铁球,砸得粉碎。
就在她心神失守,整个人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时,一道阴影笼罩了她。
江昊欺身而上。
他没有再用那根手指,而是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光洁而曲线优美的下巴,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态,迫使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弗拉维娅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对方那看似随意的禁锢下,竟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她只能被迫仰着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庞。
她看到了那双深渊般的黑瞳。
瞳孔中,没有戏谑,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无尽的、神明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她在他眼中,看不到自己是一个强者,一个女人,甚至……不是一个人。
她只是一个物件。
一个他随手捡起的、有趣的物件。
江昊俯视着她那因极致的震撼、屈辱与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琥珀色瞳孔,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罗马的诸神没有回应你,现在,朕来了。”
说完,他松开了手。
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全场那数万张呆滞、惊恐、绝望的面孔。
最终,他用一种平淡却足以让天地变色的语调,向整个罗马,朗声宣布:
“从今日起,你,是朕的战利品。”
话音刚落,天地间一片死寂。
战利品……
他竟然,当着数万罗马公民的面,将他们的角斗女王,将西庇阿将军的未婚妻,称之为……战利品!
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羞辱!
这不亚于当着所有罗马人的面,狠狠地抽了整个罗马一个响亮的耳光!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竞技场的一个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与盔甲碰撞的急促声响。
“将军!您不能进去!里面太危险了!”
“滚开!”
一声压抑着无尽怒火的咆哮响起。
紧接着,一道身着戎装、身披大红披风的身影,推开所有卫兵,踉跄着冲进了竞技场。
正是闻讯后心急如焚、火速赶来的盖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
他冲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主席台上那如同神魔般矗立的东方帝王。
以及……站在那帝王身后,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的弗拉维娅。
然后,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是朕的战利品。”
轰!!!
西庇阿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失去了声音和色彩,只剩下那五个字,在他脑海中疯狂地回响、爆炸!
他的双目,在刹那间变得一片赤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滔天的屈辱与愤怒,如同岩浆般,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主席台上那道淡漠俯瞰而来的眼神接触时,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他尾椎骨升起,浇灭了他所有的冲动。
他死死地盯着江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
但他终究没有冲上去。
他知道,个人的勇武,在这样的“神明”面前,毫无任何意义,只会白白送死。
他强忍着那足以撕裂灵魂的屈辱与愤怒,缓缓地、艰难地抬起手,对着身后的亲卫,做出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走!
今日之耻,唯有军团!唯有战争!唯有倾尽整个罗马的力量,才能洗刷!
他要让这个东方的神皇知道,神,也是会流血的!
而他,西庇阿,将亲手率领罗马的军团,成为那个……弑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