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威风凛凛、足以让万军辟易的机关白虎，此刻，就如同一堆巨大的、失去了所有生命的废铁，静静地瘫在那里，再无声息。
从江昊出手，到白虎倒下，整个过程，不过弹指一挥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对轰，没有毁天灭地的爆炸。
只有一次轻描淡写的闪避，和一记写意至极的指点。
仿佛一位无所不知的造物主，在修正一件有瑕疵的作品。
烟尘缓缓散去，江昊的身影从瘫倒的白虎身侧缓步走出，他衣衫整洁，纤尘不染，仿佛刚刚只是在后花园里散了一次步。
他走到那颗巨大的、已经失去所有光泽的虎头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冰冷的金属外壳，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又带着一丝惋趣。
“很了不起的作品。”
他转过头，看向从虎首上摔落下来，跌坐在地，满脸都是失魂落魄与不敢置信的墨羽，平静地说道：
“可惜，它的能量转化率不到百分之十，大量的能量被浪费在无意义的散热和噪音上。关节设计也冗余了至少三成，为了追求所谓的‘力量感’，牺牲了灵活性和反应速度。”
江昊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柄重锤，狠狠地敲在墨羽的心上。
这些问题，她自己或多或少也知道，但一直无法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只能用更复杂的结构去弥补。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将她这件作品的所有核心缺陷，一针见血地全部指了出来！
“你的‘道’，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江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深邃。
墨羽呆呆地坐在地上，任由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油污，划出一道道狼狈的痕迹。
她的骄傲，她的理想，她的“道”，在这一刻，被那个男人用最简单、最写意，也最残忍的方式，彻底击碎。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迷茫与绝望：
“不可能……我明明计算过所有的弱点……那个散热口，我设置了三重物理防御和能量护盾……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个位置……你怎么可能……”
江昊看着她那副信仰崩塌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画满了奇怪符号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