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豪把周妙可送到宝马车旁,手刚松开车把,周妙可就像被屁股被烫到似的跳下来,指尖飞快地梳理被风吹乱的长发:“骑那么快干嘛,以后上学可不许这样,听见没?”
“知道了姐。”他盯着车胎上沾的落叶,忽然听见她轻声说:“我今天就得走,下周一飞米国。”
正沉浸在刚才周妙可秀发里,那迷人香水味的张伟豪,猛地抬头。沉默像团湿棉花堵在喉咙,他憋了半天才挤出句:“这么急?”
“之前用的旅游签,这次办了留学签。”周妙可没说后半句——签证官问她是否有移民倾向时,她脑海里居然闪过的全是那个在魔都饭店里谈笑风生的小男孩。
看着张伟豪骤然落寞的脸,她抬手想摸摸他的头,手掌在半空转了个圈,最终只是攥紧了车钥匙。
“快回家吧,我得赶路先回省城。”她刚拉开车门,就听见身后喊了声“姐”。
“能抱一下吗?”张伟豪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在米国,拥抱是正常礼仪。”
周妙可的指尖停在车门把手上,看着少年伸出的双臂,想起他在魔都喝醉时靠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周妙可松开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拥进怀里。少年的发角蹭着她的脸颊,怀里传来的力道大得让她喘不过气,却听见他在耳边闷声说:“姐,等我三年。我长大了就去美国找你。”
有什么东西突然砸在张伟豪手背上。他低头看见周妙可的眼泪滴在自行车的碳纤维车架上,像颗碎了的珍珠。
分开时,张伟豪扶着车把站在原地不动。周妙可摇下车窗:“怎么还不走?”
“我看你先走。”少年的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投在她的车门上。
“能给你打电话吗?”他又问。
“随时。”周妙可本想提醒时差,话到嘴边却成了这两个字。宝马车驶离时,她从后视镜里看见张伟豪还站在原地,红黑色的自行车在他身边像团燃烧的火,而少年望着车尾的眼神,让她想起刚才自己坐在车架上,明明是冰冷的碳纤维,却被阳光晒得发烫。
张伟豪盯着宝马车尾灯消失在街角,这才跨上自行车往家走。
手机在裤兜震个不停,他却连掏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任由车链在寂静的路上发出单调的咔嗒声。
“老汉,你啷个不问问张伟豪跑哪儿去了嘛?”林小巧急得方言都冒了出来,举着没接通的手机晃了晃。
林父蹲在路边给她系鞋带,闻言叹口气:“人家被宝马车接走的,我咋问嘛。”
阳光透过实验中学的铁栅栏,林小巧看见父亲头上不知何时生出一两根白发。
帮着父亲拔掉白发,林小巧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往前走,练功服里的考试号码被汗水浸得发软。
五个评委打出的48分还在脑海里跳跃。她谢过老师就冲出考场,黑色紧身上衣勾勒出少女初长成的弧线,白色打底裤裹着匀称的小腿,跑动时马尾辫扫过裸露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