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敬贵妃母族生异心。
楚砚沉请辞那些虚衔后,靖王府对敬贵妃而言,已无用了。
“王妃,敬贵妃如此背信弃义,何不让秋水……”
玳瑁的话未说完,便被柳云萱抬手制止。
她将密信置于烛火之上,火苗迅速舔舐纸张,燃烧的火焰映照着她那双杏眸,愈发明亮锐利,“秋水是靖王府最后的底牌,非到生死存亡之际,绝不可暴露。”
她偏过头,望向窗外渐明的天色,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至于敬贵妃的母族,若真敢对靖王府不利,本妃倒也懂得一些手段。”
玳瑁紧抿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琳琅离开后的第三日,醉仙楼一如往常般宾客盈门。
午市正热闹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与骚动。
柳云萱正在三楼雅间核对账目,闻声蹙眉,示意玳瑁下去查看。
然而玳瑁还未出门,周伯已匆匆上来,面色凝重,“王妃,安郡王与永王殿下一同到了,就在楼下大堂,安郡王似乎来者不善。”
柳云萱心下一凛。
安郡王与永王素无明面往来,今日竟联袂而至?
这绝非巧合。
她迅速整理心神,面色恢复平静,“知道了,我这就下去。”
她缓步下楼,只见大堂内气氛诡异。
原本喧闹的食客们都安静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中央。
安郡王楚凌一身锦袍,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挑剔。
他身旁的随从正高声斥责着一名不慎将汤汁溅到桌布的伙计,言辞刻薄。
而永王楚祁钰则坐在稍侧的位置,一身月白常服,姿态闲适,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只在柳云萱出现时,他才抬眸,投来温和的一瞥。
“安郡王大驾光临,永王殿下也在,真是蓬荜生辉。”
柳云萱走上前,从容行礼,语气不卑不亢,“下人愚钝,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海涵,这桌酒菜算本妃赔罪,另换雅致包房给二位王爷,如何?”
楚凌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靖王妃醉仙楼生意是越发红火了,只是伺候人的本事,似乎没怎么长进啊,还是说,王妃眼里只有银钱,忘了京城里,谁才是真正该敬着的人?”
这话已是相当不客气,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周围食客噤若寒蝉,谁都知道安郡王与靖王府不对付。
柳云萱眸光微冷,正欲开口,一旁静坐的永王却忽然放下茶盏,温声开口,“凌弟,何必动怒,不过小事一桩,伙计无心之失,王妃既已赔礼,便算了吧。”
“今日难得闲暇,莫要辜负这醉仙楼的美酒佳肴。”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瞬间将楚凌刻意挑起的事端压了下去。
楚凌脸色一僵,显然没料到永王会出声维护柳云萱。
他狐疑地瞥永王一眼,碍于对方身份,只得强压怒火,悻悻道,“既然皇兄开口,本王便不与他计较。”
柳云萱顺势道,微微一笑,“多谢永王殿下体谅,周伯,还不快引二位王爷去楼上最好的雅间听雪阁?”
两位王爷刚起身,一旁边传来异动。
一直埋头吃饭的彪形大汉突然猛地一拍桌子,碗碟震得乱响!
他霍然起身,指着桌上那盘几乎只剩鱼骨的清蒸鱼,满脸怒火,“掌柜的呢,给老子滚出来,这鱼里怎么有死苍蝇?!你们醉仙楼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拿这种脏东西糊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