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已经送过去了。”
楚砚沉握住她的手,“一切有我,你安心养伤便是,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柳云萱知道,经过此事,他们之间的羁绊更深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小心翼翼维护和投资的病弱王爷,而是可以为她雷霆出手,遮风挡雨的强大依靠。
“徐小姐她……”
柳云萱想起徐静姝,当时情况危急,不知她是否安全回府。
“她无事,受了些惊吓,徐府已派人来道谢多次。”
楚砚沉道,“此次多亏她及时送回那个小东西,我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他指的是那个定位器。
柳云萱放下心来,疲惫再次袭来。
“再睡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楚砚沉柔声道。
柳云萱点点头,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守在身边的安稳,再次沉入睡眠。
这一次,她的眉头是舒展的。
圣旨传到靖王府时,已是午后。
传旨太监在周伯的引领下步入主院外厅,脸上带着宫中内侍特有的,混合着恭敬与疏离的表情。
楚砚沉脸色依旧苍白,由两名小厮搀扶着出来接旨,脚步虚浮,气息微弱,时不时掩唇低咳,俨然一副大病未愈,弱不禁风的模样。
柳云萱则并未露面,在内室静养。
太监展开明黄卷轴,尖细的嗓音在厅内回响,将皇帝的嘉奖与委以重任宣读完毕。
楚砚沉垂首聆听着,面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在听到协同安置流民,限期十日,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他恭敬地叩首谢恩,声音沙哑无力,“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伯连忙上前,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入传旨太监手中,赔着笑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我们王爷身子不适,王妃又重伤未愈,招待不周,还望公公海涵。”
那太监掂了掂荷包的份量,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语气也缓和了些许,“王爷客气了,陛下也是体恤王爷与王妃,这才赐下御药,委以重任。”
“安置流民虽是辛苦差事,却也是王爷展现能力,为陛下分忧的好机会啊,咱家这就回宫复命了,王爷好生歇着。”
送走传旨太监,厅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周伯扶着楚砚沉在椅子上坐下,眉头紧锁,“王爷,陛下这旨意,来者不善啊,御赐药物需经太医查验方能使用,这是明着监,安置流民更是棘手,十日限期,谈何容易,稍有差池,便是大罪!”
楚砚沉缓缓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方才那副病弱之态敛去,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并未立刻说话,只是指尖在椅背上轻轻敲击着,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沉静冷冽。
“陛下的心思,本王岂会不知。”
他声音低沉,蹙起眉,“他既要看本王病得如何,又要试试本王还有多少力气,赏赐是敲打,差事是刁难,更是试探。”
他顿了顿,看向内室的方向,眼神柔和一瞬,旋即转为坚定,“云萱拼着性命挣来的名声,不能毁在这件事上,既然陛下将此事交给本王,那本王便尽力去做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