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前的灯笼在秋风中微微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她刚下马车,抬眼便看见楚砚沉披着那件玄色狐裘静静地站在大门内的影壁前,仿佛已等候多时。
周伯提着灯笼立在一旁,昏黄的光晕映照着苍白沉静的侧脸。
见她安然归来,紧蹙的眉宇松开了些许,快步迎上前,虽未言语,可那深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与如释重负未能逃过她的眼睛。
“王爷怎么站在风口?”
柳云萱走近,很自然地伸手拂去他肩头落下的几片枯叶,触手一片冰凉,显然站了不短时间。
“无妨,刚出来。”
楚砚沉避开她带着暖意的手指,目光在她脸上细细逡巡,确认她毫发无伤,才低声问道,“宫里可还顺利?”
“回去再说。”
柳云萱微微颔首,与他并肩向内院走去。
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秋夜的寒意。
柳云萱摒退左右,只留周伯在门外守着,将面圣的经过,皇帝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机锋的问话,以及最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处置,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楚砚沉。
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秋夜的寒意。
柳云萱摒退左右,只留周伯在门外守着。
她把面圣的经过,皇帝看似平实则暗藏机的问话,以及最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处置,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楚砚沉。
书房内,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楚砚沉愈发沉静的侧脸。
他听完柳云萱的叙述,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病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陛下起疑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判断。
柳云萱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左手一直抓着右手手腕,时不时皱皱眉,“是,他疑心的不止临今日之事,更疑心王爷并非真的与世无争,病弱不堪。”
她微微松开手,抬眼看向他,“陛下最后那句靖王身子不好,你多费心,听着是关怀,实则警告,在提醒我们,他时刻关注着靖王府的一举一动。”
楚砚沉察觉她的异常,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右手,撸起衣袖,见到手腕几处擦伤,面露心疼。
柳云萱尴尬的扯扯嘴角,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被他攥的紧紧的,心虚的说道,“王爷,这些小伤,无碍的。”
楚砚沉微微俯身,朝着擦破皮的地方轻轻呼口气,“是本王疏忽了。”
看着那张苍白俊逸的脸颊此刻满是心疼和自责,她的心猛地一窒,紧接着,疯狂跳动。
书房内突然变得安静,只剩下炭火噼啪的声音。
许久,楚砚沉缓缓松开握着的手,眸底的不舍一闪即逝,哑声道,“在陛下眼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即便看似病弱的虎,只要爪牙渐露,他便容不下。”
他顿了顿,看向柳云萱,目光深沉,“王妃今日应对极好,既保全自己,也未落下任何把柄,只是经此一事,我们日后行事需更加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