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即在书房内密议起来。
楚砚沉提笔写了几封密信,交由周伯通过特殊渠道送出。
柳云萱则召来墨池,低声吩咐他去寻韩震,设法找一批身手好嘴严的江湖人,暗中布置在大觉寺周围,听候指令。
同时,她也让琳琅通过加密渠道,给秋水传去指令,让她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准备迎接重任。
一张反制的大网,在靖王府的暗中操纵下,悄然撒开。
接下来的几日,表面风平浪静。
柳云萱如常处理王府和铺子的事务,对七日后的大觉寺之行似乎并无特别准备。
楚砚沉则病情略有反复,需要静养,谢绝了一切访客。
暗地里,各方消息不断汇集而来。
秋水传回最后一则消息,证实了郡王通过那西域胡商,已购入数批火油和生铁,通过漕帮某个被其控制的码头秘密转运,目的地不明。
楚宸的隐疾据那位被重金收买的太医透露,似是某种难以启齿的顽疾,与肾水相关,极难根治,因此性情愈发暴戾。
韩震那边也回话,已联系上一批可靠的兄弟,都是刀头舔血讲义气的汉子,对安郡王掌控漕帮部分势力后的霸道行径早就不满,愿意帮忙。
周伯则查清,大觉寺七日后确实有一场小型的祈福法事,但规模很小,并未广而告之。
近日寺周围确实出现了一些生面孔,形迹可疑。
一切迹象都表明,大觉寺之行,危机四伏。
出发前夜,柳云萱检查着琳琅准备好的各种物品,藏在袖中的小巧弓弩,淬了麻药的银针,信号烟花,以及几种她从仓库里拿出的防身用的小玩意儿。
强光手电,防狼喷雾,在外面包了层伪装,统统塞进袖袋。
楚砚沉来到她房中,将一枚触手温润,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羊脂玉佩递给她,“这是母妃留下的护身符,王妃带着。”
看着眼前纤瘦的身影,想要叮嘱的话到喉咙里,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柳云萱接过玉佩,感受到他指尖的微凉和那份郑重,心头一暖,“多谢王爷。”
“明日,周伯会带人扮作香客,混入寺中,韩震的人会在寺外接应,一旦情况有变,立刻发出信号,不可逞强。”楚砚沉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我知道。”
柳云萱点头,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忽然笑道,“王爷放心,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说不定,明日还能给王爷带份大礼回来。”
楚砚沉看着她自信从容的笑容,心中那份不安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颊,最终却只是轻轻拂过她鬓角并不存在的乱发,低声道,“一切小心,本王等你回来。”
走出房间,他回头望着紧闭的房门,薄唇紧抿。
或许选择嫁其他人,更能让她施展拳脚,嫁给自己,始终是拖累了。
翌日,天色微明,一辆看似普通的青幄马车在十余名精干护卫的簇拥下,驶出靖王府,向着京郊大觉寺而去。
马车内,柳云萱闭目养神,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