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沉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砚台神色严肃，“秀珠，我们在谈正事，点心先放着吧。”
林秀珠却不依，似乎并没察觉表哥脸上的心思，拿起一块就往嘴边送，“表哥你尝尝嘛，我做了好久呢！”
柳云萱冷眼旁观，心中并无多少醋意，只觉得这小姑娘的行径有些可笑又可怜。
她放下砚台，淡淡道，“王爷既与表妹有话说，妾身先去库房看看。”
楚砚沉却抬手示意她留下，目光转向林秀珠，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秀珠，你的心意表哥心领了，不过，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日后未经通传，不可随意闯入书房，这点心，你拿回去与大力分食吧。”
林秀珠举着点心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眼圈一红，委屈地看着楚砚沉，“表哥，你嫌弃我？”
“并非嫌弃，而是规矩。”
楚砚沉语气平静，“你若想留在王府，便需守王府的规矩，下去吧。”
林秀珠咬着嘴唇，狠狠瞪了旁边神色淡然的柳云萱一眼，仿佛是她挑拨的一般，跺跺脚，端着盘子跑出去。
柳云萱无奈地摇摇头。“王爷何必对她如此严厉，她毕竟年纪小，又是初来乍到。”
楚砚沉看向她，目光深沉，“正因年纪小，才更需教她明白分寸，王妃是王府主母，容不得任何人轻慢，况且……”
他顿了顿，低声道，“她那些小心思，本王岂会看不出，早些断了她的念想，对她也好。”
柳云萱闻言，微微一怔，看向楚砚沉，他正低头摩挲着那块南山砚，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竟看得如此分明，心中那点因林秀珠而产生的微澜悄然平复。
看来，她这位病弱王爷，心思比她想象得还要通透。
这府里怕是又要多一阵鸡飞狗跳。
不过，只要他心中有杆秤，自己便无所畏惧。
林秀珠哭着跑出书房，并未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跑到后院那棵老槐树下，对着粗糙的树皮又捶又打，发泄着心中的委屈和愤懑。
“凭什么……凭什么表哥要护着那个商户女，我才是他的表妹，她算什么！”
她一边哭一边嘟囔，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悄然走近的身影。
“表小姐这是跟谁置气呢？”
略带谄媚的女声响起。
林秀珠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见是府里负责浆洗的张嬷嬷，平日里对她还算客气，有时还会偷偷塞给她些小点心。
她抹了把眼泪，没好气的说道，“要你管！”
张嬷嬷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表小姐可是为了王妃的事烦心？”
林秀珠警惕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张嬷嬷叹了口气，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表小姐，老奴说句不当说的话，您才是王爷的正经亲戚，血脉相连。”
“而那位王妃，哼，商户出身，若不是靠着些狐媚手段和铜臭银子，哪能攀上咱们王府的高枝儿，如今倒摆起主母的架子，连表小姐您都要受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