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港市中心的“环球商场”早没了当年的热闹，玻璃幕墙碎了大半，晨光透过裂缝洒进去，在满是灰尘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野攥着青铜盒，刚跨进大门，小唐手里的检测仪就“嘀嘀”响了起来，屏幕上的红点稳稳落在商场三楼的方向。
“信号就在上面！”小唐加快脚步，检测仪的绿光突然闪了闪，“不对……这信号有点怪，像是……两道影质叠在一起了！”
老顾扶着门框喘气，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货架：“两道？是你祖父的，还有一道是谁的？总不会是影研会的人吧？”
林野抬头看向通往三楼的扶梯，扶梯上的台阶锈迹斑斑，每级台阶边缘都沾着淡黑的影质残渣。“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率先踏上扶梯，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是货架上的罐头掉在了地上，滚到小唐脚边。
小唐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罐头，突然“呀”地缩回手：“好冰！这罐头怎么跟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似的？而且……”她指着罐头表面，“上面的影质是新鲜的，不像放了十年的！”
老顾凑过去看，眉头皱得更紧：“新鲜的影质？难道有人比我们先到这里？”
林野没说话，目光落在扶梯尽头——三楼的入口处挂着块残破的“钟表区”招牌，招牌后面隐隐传来“滴答”声，不是钟表走时的声音，更像是某种东西在滴水，又带着点黏腻的质感。
“先去钟表区。”林野加快速度，刚到三楼，检测仪突然疯狂跳动，屏幕上的两道红点竟慢慢重合，数值直接飙到“82赫兹”，“怎么回事？信号怎么叠在一起了？”
小唐的声音带着颤：“不是叠在一起……是其中一道信号在‘模仿’另一道！你看，这道新的信号，跟你祖父的影质频率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一点点差别！”
“模仿？”老顾突然抓住林野的胳膊，指着钟表区的柜台，“你看那柜台后面！是不是有个人影？”
林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柜台后面确实有道人影，穿着白大褂，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个东西在摆弄，动作很像在修理钟表。“祖父？”林野轻声喊，人影却没动，反而慢慢转过身。
看清人影的脸时，林野的呼吸瞬间滞住——那是张和祖父一模一样的脸，可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嘴角还挂着淡黑的涎水。他手里拿着的，竟是祖父当年常用的修表工具，工具上沾着新鲜的影质。
“不是你祖父！”老顾突然把林野往后拉，“是‘影仿者’！张诚当年提过，影界能造出模仿人类的影蚀者，连影质都能模仿！”
那影仿者突然朝着他们扑过来，速度快得惊人。林野反应极快，掏出双碎片，淡红的光瞬间挡住影仿者。影仿者碰到光，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消融，可它临死前，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跟祖父一模一样：“东郊……天文台……影核……藏不住……”
声音消失时，影仿者彻底化作黑烟，只留下一支钢笔落在地上——那支笔，跟Z-07钢笔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笔帽上的符号，多了一道横向的划痕。
林野弯腰捡起钢笔，指尖刚碰到笔帽，青铜盒里的双碎片突然震动，钢笔上的影质竟顺着他的手指往碎片里渗。“这钢笔……是祖父的！”他激动地看向老顾，“笔帽上的划痕，是当年他修机床时不小心划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老顾接过钢笔，翻来覆去地看：“是你祖父的没错，可它怎么会在影仿者手里？而且……”他突然指向钢笔的笔尖，“这里沾着的影质，跟陆明的影研会装置上的，是同一种！”
小唐的检测仪突然“嘀”了一声，屏幕上跳出一道新的信号，来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频率正是陆明的：“陆明在地下停车场！而且……他好像在跟谁说话！”
林野立刻抓起钢笔，往地下停车场跑：“去看看！说不定能问出影仿者的来历！”
地下停车场比楼上更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味和影质的腥甜。刚走到入口，就听见陆明的声音传来，带着点谄媚的笑意：“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放出了影仿者，林野他们果然上钩了，现在就在三楼！”
“大人？”林野躲在柱子后，心脏猛地一缩，“他在跟谁说话？影界之主？”
老顾摇摇头，压低声音：“不像……影界之主的影质是黑色的，可陆明对面的影质，是淡紫色的，从来没见过这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