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的气氛一度十分凝滞。卢平被救下来后,脸色还有些发白,坐在一张宽大的丝绒沙发上,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
小天狼星则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扶手椅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肿起来的脚踝,时不时偷瞄一眼老友,表情尴尬又复杂。
而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奥克坦蒂斯和戚沐安,此刻正被劳蕾尔拎到远处一面巨大的石墙前罚站。
劳蕾尔纯白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足以表明她的不悦。
墙角的两人背对着大厅,面壁思过。
但显然,“思过”这个词离他们很远。即使罚站,两人也极不安分。
奥克坦蒂斯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旁边的戚沐安,戚沐安立刻不甘示弱地抬脚踹向奥克坦蒂斯的小腿。两人虽然没再动用武器,但小动作不断,时不时就恶狠狠地扭头冲对方翻个白眼,无声地用口型互骂,火药味十足。
波拉莉丝站在劳蕾尔身边,脸上带着乖巧又略带歉意的微笑,正柔声细语地安抚着显然气得不轻的劳蕾尔,仿佛在为自己哥哥的鲁莽行为道歉。
珀加索斯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她肩头趴着那只戴着巫师帽的黑猫,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楼下这鸡飞狗跳的场面与她无关。
路西法也适时地出现在大厅,手里拿着他那本宝贝黑皮笔记本和一支不断自动书写的羽毛笔,正绕着大厅中央那片狼藉走来走去,絮絮叨叨地计算着损失:“……中世纪威尼斯水晶花瓶一只,估价150加隆;波斯魔法地毯烧焦一角,修复费用至少80加隆;墙壁上的魔法阵被剑气波及,能量补充和符文重刻……梅林啊,这两个小混蛋!”
而刚刚经历了一场意外重逢的卢平和小天狼星,则陷入了另一种尴尬的沉默。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冻结了,那种凝固感,感觉就算扔个炸弹进去都炸不开一丝涟漪。
“早。”
最终还是卢平先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声音还有些干涩。
“……早。”
小天狼星也闷闷地回了一句,眼神飘忽,不太敢直视卢平。
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怎的,看着对方那副狼狈又尴尬的样子,突然同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多年隔阂与陌生感仿佛冰雪消融,以往的默契和熟悉感又悄然回归。
卢平看了一眼墙角那两个还在互相使绊子的罚站者,压低声音问小天狼星:“那个男孩……是奥克坦蒂斯?斯特拉?霍格沃茨的那个拉文克劳?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们俩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小天狼星无奈地耸耸肩,也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进来的,好像挺早就来了。至于为什么打……天知道,这两个小疯子从碰面开始就不对盘,今天不知道又抽什么风。”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对麻烦制造者的嫌弃。
卢平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小天狼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和路西法低声交谈的珀加索斯,然后才把身体更凑近卢平,用几乎只有气声的音量说:“就在《预言家日报》开始铺天盖地报道我越狱的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是……她把我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