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咽,敖烈指节发白,死死攥着月漓剑。
剑身倒影里的红衣少女渐渐淡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那截新生的红绫却真实地缠绕在剑柄上,柔软如纱,却比龙鳞更坚韧。
他伸手触碰,指尖竟传来一丝温度——像极了她从前拽着他袖口时的触感。
?“月漓……”
无人应答。
只有山崖下的雾霭翻涌,如当年鹰愁涧的寒水。
西行前某夜,敖烈化为人形,独坐鹰愁涧边,望着水中残月。
“喂,傻龙!”
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嗓音,他回头,见月漓拎着一壶酒,红绫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佛门戒律,不可饮酒。”他冷声道。
“谁管他们!”她挨着他坐下,硬把酒壶塞进他手里,“喝一口,我告诉你个秘密。”
酒液辛辣,灼烧喉咙。
月漓忽然凑近,指尖点在他眉心,笑得狡黠:?“其实啊,我早见过你——”
“在哪儿?”敖烈温柔的注视着她。
“不告诉你。”她拽着红绫转圈,“除非……你拿片龙鳞来换!”
他嗤笑:“胡闹。”
酒液滚过喉咙,烧得敖烈眼底发烫。
月漓的笑声混着夜风,红绫扫过他手腕,痒得像是某种无声的撩拨。
“怎么,西海三太子……怕醉?”她指尖勾着酒壶,仰头饮尽最后一滴,喉间水光莹润。
他盯着那滴水滑进她衣领,忽然觉得渴。
“你偷我逆鳞的事,还没算账。”他嗓音低哑,伸手去捉她腕子。
月漓却灵巧一旋,红绫“唰”地缠上他脖颈,将他拽得前倾,鼻尖相抵,呼吸交错。?
“现在给你机会……”她舔掉唇边酒渍,“抢回去啊?”
敖烈瞳孔骤缩。
龙族骨血里的凶性被这挑衅点燃,他猛地扣住她后腰,龙鳞自颈侧浮现,在月光下泛出青蓝暗芒。
月漓的红绫却缠得更紧,将他拉向自己,?唇齿相撞,酒香炸裂。?
她咬破他的下唇,龙血混着烈酒渡进口中,烫得她闷哼一声。
敖烈趁机反客为主,龙尾自袍底窜出,将她双腿死死绞住。
“这是你自找的。”他碾着她的唇低语,手指猛地撕开那袭红衣。
月漓忽然按住他心口。
“等等……”她喘息着,指尖触到那片空缺的逆鳞处,“你知道我为什么专偷这里?”
敖烈动作一顿。
她忽然仰头吻上他心口伤处,舌尖舔过鳞片边缘:?“因为龙族的逆鳞……”
红绫无声缠上两人交叠的手腕,?“是留给命定之人的。”
夜风骤乱,涧水倒涌。
敖烈龙瞳竖成细线,将她狠狠按在身下。龙尾扫过岸边碎石,月漓的红衣彻底散开,像朵被揉碎的彼岸花。
“现在才说……”他咬住她肩头龙族契印,“晚了。”
后半夜下起雨。
月漓蜷在敖烈龙尾圈出的方寸之地,红绫不知何时缠住两人交握的手。
她忽然轻笑:“听说西海龙族……酒后现原形会缠住心上人三天三夜?”
敖烈龙尾一僵。
“胡扯。”他别过脸,却把她的脚踝缠得更紧。
涧水倒映着两人身影。
?红衣裹着银鳞,像月老殿里被红绳捆住的一对泥偶。
月漓的指尖划过敖烈颈侧龙鳞,青蓝纹路在她触碰下微微发烫,像是被火燎过的琉璃。
“你们龙族……连这里都这么硬?”她低笑,指甲轻轻刮蹭鳞片边缘。
敖烈呼吸一滞,龙尾猛地收紧,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抵在涧边巨石上。
他低头咬住她耳垂,龙涎混着酒气滑落,烫得她浑身一颤。
“还有更硬的。”他嗓音沙哑,龙爪扣住她腰肢,指腹摩挲着她腰间那枚小小的龙族契印——那是她偷他逆鳞时,无意间烙下的痕迹。
月漓仰头喘息,红绫不知何时已缠上他的龙角,将他拉得更近。
“那让我……见识见识?”月漓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掠过敖烈的喉结,指甲轻轻刮蹭着他颈侧那片逆鳞的残痕,像毒蛇吐信,又似蝶翼轻颤。
都说龙族冷血无情……“她呵气如兰,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可你这里……烫得吓人呢。”
敖烈龙瞳骤然紧缩,像毒蛇锁定猎物时的冰冷凝视,龙尾猛地缠上她的腰肢,鳞片剐蹭过薄纱,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扣住她的后颈,嗓音低哑:“你找死?”
月漓轻笑,红绫忽如活蛇游走,悄然滑入他的衣襟,冰凉的绸缎贴着炽热的龙鳞蜿蜒而下。
“我若找死……”她指尖抵住他的心口,“你舍得杀?”
敖烈龙息粗重,龙爪掐住她的腰往怀里按。月漓却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鱼,红绫缠着他的手腕轻轻一拽,反将他压倒在青石上。
“别急呀……”她跨坐在他腰间,红纱衣摆散开如绽放的曼陀罗,“龙君大人不是要讨债?”
她俯身时,发间银铃轻响,一缕青丝垂落,扫过他的锁骨。
敖烈喉结滚动,龙尾焦躁地拍打石面,溅起一片水花。
月漓的红绫忽然勒紧他的脖颈,力道不重,却让他浑身肌肉绷紧。她低头,唇瓣几乎相贴:“逆鳞的滋味……想再尝一次吗?”
敖烈突然暴起,龙尾卷着她翻入深潭。月漓的红绫在水中妖异地舒展,像血色的水草缠绕着两人。
他咬住她的肩头,龙涎混着血腥味在潭水中晕开。月漓吃痛,却笑得愈发妖冶,双手缠上他的腰,红绫在水底死死绞住他的龙尾。
“敖烈……”她在水中吻他,气泡从唇间溢出,“你动情的样子……比发怒更美……”
龙族本不该在水中窒息,可此刻他竟觉得呼吸困难。她的红绫,她的唇舌,她眼中那抹妖异的金——全是剧毒,却让人甘之如饴。
敖烈低吼一声,龙尾彻底失控,鳞片摩擦着她的肌肤,带起一阵战栗。他俯身吻住她,龙舌撬开她的齿关,肆意掠夺她口中的酒香。
月漓的红绫像是活物,缠绕着他的手腕、腰腹,甚至悄然滑入他的衣袍,贴着他脊背游走,如同一条妖异的蛇。
你这红绫……他喘息着抓住那截绸缎,“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猜?”月漓狡黠一笑,指尖一勾,红绫骤然收紧,将他双手缚在身后。
敖烈的龙瞳骤然紧缩成线,逆鳞的旧伤如烙铁般发烫,龙血在血管中尖啸。
他猛地挣开红绫,翻身将她压下,龙尾缠住她的双腿,鳞片刮蹭过柔嫩肌肤,惹得她轻哼出声。
“月漓……”他低唤她的名字,龙爪抚上她心口,“你偷我逆鳞,我该讨点什么回来?”
她仰头吻他,红绫却悄然绕上他的脖颈,轻轻一勒:“拿你自己来换。”
?夜雨渐急,涧水翻涌。
敖烈彻底失控,龙尾一勾,她的双腿被迫分开寸许,鳞片滑过内侧柔嫩的皮肤,如电流窜过脊背。
月漓的红绫缠住两人,像是某种隐秘的契约,随着他们的动作越收越紧。
“敖烈……”她喘息着,指甲陷入他后背,“你的龙涎……烫死了……”
他低笑,龙舌舔过她锁骨,龙涎滑落,在她肌肤上烙下淡金色的痕迹。
“这才刚开始。”
后半夜,雨停云散。
月漓趴在敖烈胸口,指尖玩弄着他散落的银发。红绫松散地缠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像月老错牵的红线。
“你这红绫……”敖烈突然抓住那截绸缎,“是不是吸过我的龙血?”
月漓笑而不答,红绫却如有灵性,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指尖。
他眸色一暗,猛地将她压在身下:“妖女。”
“嗯。”她坦然应了,红绫悄然缠上他的腰,“你的妖女。”
涧边昙花倏然绽放,又刹那凋零。
?这劫,早该料到渡不过的。?
月漓再次瘫软在敖烈怀里,红绫松散地缠在两人身上,像是某种旖旎的枷锁。
敖烈低头看她,龙尾仍无意识地圈着她,鳞片轻轻蹭着她的脚踝。
“你这红绫……”他指尖挑起一缕绸缎,“到底是不是法器?”
月漓闭着眼笑:“你猜啊。”
他冷哼,龙尾一紧,将她彻底锁进怀里。“下次再绑我,我就把它撕了。”
“那你试试看?”她懒洋洋地抬手,红绫忽地收紧,将他再次拉向她。
敖烈龙瞳一暗,低头咬住她的唇。
自从那夜醉后醒来,他颈后最柔软的那片逆鳞,还是不见了。
敖烈忽然低笑出声。
?原来她早就偷走了他的鳞,却还给他一条命。?
月光偏移,剑身倒影忽又泛起涟漪。
红衣少女的影子再度浮现,这次却背对着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敖烈屏住呼吸,生怕惊散这幻影。
可下一瞬,影子突然回头。
?“敖烈。”
他浑身一震。
那声音不是从剑里传来的,而是……从他心口!
低头看去,那片嵌在胸口的龙鳞正泛着微光,隐约有血色符文流转。
?她的残魂,竟藏在他的逆鳞里!?
“你……”
影子却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狡黠一笑,如当年讨酒时的模样。
夜风骤急,红绫忽从剑柄飞起,轻轻环住他手腕。
触感温热,像被谁牵住了手。
远处传来悟空的呼唤:“小白龙!该启程了!”
敖烈最后望了一眼剑影。
少女的影子正在消散,可唇形分明在说:?“我等你。”
他猛地将月漓剑归鞘,红绫似赤蛇吐信,倏忽缠上他的手臂,灵巧一绕,在他腕间系作朱红绳结。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