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政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右手,鲜血一滴滴地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背后站着一个穿着古装的老人,背负着双手。他很普通,至少长相和大多数他这个年龄的老人一般,平平无奇。
何光政的双目中浮现出一片迷离的光芒,喃喃道:“你是谁?为什么我会感到你很亲切?”
老人淡淡地说道:“我是能够帮你找到自己的人,跟我走吧!”
何光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用厚厚的棉被轻轻地盖在了昏迷过去的妻子身上。
“你是他丈夫?”老人轻声道。
“以前是,以后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是我自己?”何光政静静地注视着那张曾经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转身而去。
两年了,何光政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远方隐没在树林中的一栋别墅,隐约之间,他似乎看到了坐在阳台上的一个身影。
一个人的死亡有的时候会是惊天动地,有时却好像一块沉入水里的石子,无声无息。他曾经的债主虽然也是一个颇有名气的人,但是他的死却无声无息,甚至于连他的尸体也没有再次被人发现过,只是将之列为失踪人口。
离开首府以后,摇光就回到了巴州省,这一次他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觉。直到半年之后,不安的感觉终于得到了证实。
冬去春来,虽然依然略带些冬季的料峭寒意,温暖却无声无息地滋生了。春天,正是万物复生的时节。
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坐在阳台上,摇光静静地望着夜空中朗朗的明星,脸上不经意之间会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终于出现了,我是不是应该自行了断呢?”摇光喃喃自语,漫天的星光仿佛在他的眼前幻化为一颗明亮的巨星。
“你可以选择退出,这里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养老之地!”何光政犹如幽灵一般慢慢地走了过来。
“你不杀我?”摇光依然望着星空,轻声问道。
何光政淡淡地说:“我是破军,真正的摇光星主,没有主人的命令,我不会随便杀人!只是来取走你的力量!”
黑暗的天空依然群星闪烁,那是亘古不变的古老预言。摇光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轻轻地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清茶,一饮而尽,喃喃低语:“破军…”
正是春光明媚的时候,老人依然赤脚站在浣笺溪中轻轻地洗涤着一张张粉红色的纸张。
柳玉衡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棉质长裙,静静地站在溪水旁,默默地看着水中的老人。
和煦的阳光在水面上跳跃起点点晶亮的光芒,老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方纸笺,轻轻地放在了巨石上的一摞红色纸笺上,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到底是哪一种红色呢?玉衡,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让你称呼我主人吗?”
柳玉衡恭敬地说:“玉衡不知!”
老人赤脚踩在冰冷的巨石上,淡淡地笑道:“因为你和一般人不同,你上应廉贞,对偶天枢,虽然只是北极第五星,但是在我的心里,你的存在,是促使杀破狼格局出现的中和剂,现在破军入宫,贪狼、七杀隐晦不明,所以你要找到具有贪狼、七杀之相的人!”
柳玉衡轻声道:“他们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吗?”
老人摇了摇头:“任何人都可以是贪狼和七杀,所谓意念一动而已,这次破军将和你同行,星象已有预示,天地之间有一股力量经过漫长岁月的累积已经逐渐形成,也是杀破狼入主中天的时候!”
“破军星现,摇光呢?”柳玉衡轻轻地问道。
老人笑了笑说:“玉衡,只有你才能够如此和我说话,虽然我不喜欢别人悖逆我的意思,但是我却希望你是一个例外。破军就是摇光,摇光即破军,你懂了吗?有你的心智和破军的力量,我本来不应该担心,但是在你的命盘之中,却有一道邪光侵入心宿,致使你明堂不明,灵台不净,何去何从,存乎你一心!”
“凌天宇!”柳玉衡喃喃自语。
空中,正是煦日中天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