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清风呜咽,浓浓的寒意弥漫在天地之间,犹如初冬一般。远方,隐隐地,似乎有汪洋一波接一波的海浪冲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正是阵阵松涛,松涛湖本是源于此而得名。
凌天宇将背包中准备的两条薄薄的毯子全部盖在了吴默之的身上,吃完了烤肉,他并没有入睡,而是静静地坐在吴默之的身边,守护着她。
灵台渐趋清明,丹田轻微跃动了一下,天地之间亘古存在的阴阳之气缓缓地从百会穴和脚心流进了身体。
对于天地的感应,从古至今未有断绝,有隐世不出的高人,有踏遍河山的奇人,亦有修功习武的武者,无不孜孜不倦地追寻着天地之间最为本源的真理。
可惜,最终却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其间各种说法莫衷一是,最终皆因为一句天心难测、天道难觅而慨然长叹。
古往今来无尽圣哲先贤,理人情,论山河,悟天道,不尽求索,不尽无归,终是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成为天地之间的绝响,唯留自己无尽的感悟于后世,期冀有人能够解自己之惑,解世人之惑。
似乎只是一个眨眼般短暂,又似乎经历了一生一世般漫长,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凌天宇突然睁开眼来,只觉神清气爽,全身舒适无比,已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阴云终于还是没有酝酿出一场雨,天空已经是一片晴朗了。
不知何时,吴默之的头枕在了他的腿上,长长的睫毛不时轻轻的抖动,似乎睡的正甜。
吴默之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她并没有因为枕在凌天宇的腿上而觉得有丝毫的尴尬,似乎这本是一种早已习以为常的自然。
凌天宇笑道:“我都不知道你会这样贪睡的,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说着,他拿起背包,身形一闪已经冲进了树林中。时间不长,他提着一背包的水果走了过来。
吴默之拿着一只水果,俏眉微皱,似乎难以下咽。
凌天宇奇怪地问道:“你昨天晚上都没有吃东西,是不是这些水果不好吃?没关系,等到了云起坪,我请你吃大餐!”
将所有的东西全部纳入自己的背包中,尤其是吴默之的背包中竟然还有几捆现金,他不由的苦笑摇头,将之绑在了自己的背包上。
山路略显崎岖,吴默之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走几步就会不停地喘气,凌天宇将背包背在了胸口,蹲在山路上,大声道:“来,我背着你!”
吴默之的娇躯软软地伏在他的背上,凌天宇顿时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他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在吴默之的额头摸了一下,滚烫异常,不由得心中暗骂,背起她快步向云起坪赶去。
云起坪,海拔接近三千五百米,是隐藏在一片原始云松林中的巨大草坪,故以云起坪名之。炎夏之际,云起坪上绿草如茵,鲜花点点,在云起松环抱中的云起坪清幽而静寂,美妙而动人,不失为现代文明中的一方仙境乐土。
从松涛湖到达云起坪最少需要半天的时间,两个多小时以后,凌天宇浑身泥土,气喘吁吁登上了云起坪。
沿着山势走向,云起坪南北较长,而东西略窄,是一片巨大的高山草甸,随着雪龙山旅游业越来越发达,云起坪也不断地在进行着开发。
在高大的原始云松林中,有一条长长的木制栈道,可以直达索道,游人可以在落满树叶的木道上体会那种最为原始的自然之感。
云起坪开发者摒弃了传统的某某旅游区的称谓,而统一名为悠游阁爱情公园,悠游阁指的就是云起坪,是浩罕人流传的最古老的称呼。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不知道雪龙山白天和夜晚的温差非常大吗?你们这些小青年,没事就会学着搞什么浪漫,根本就是当自己的生命为儿戏,看看,多少度?快四十度了,这是要死人的!真是气死我了!”景区的医务所里,一个年龄颇大的医生骂骂咧咧地说道。
看着透明的药液一滴一滴流入吴默之的血管里,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的凌天宇恼恨地用力砸了砸自己的脑袋,早上吴默之就已经表现出了不舒服的样子,而自己这个木头竟然毫无知觉,真是该死。
一个多小时以后,吴默之才从浑浑噩噩之中慢慢地清醒了过来,一直守在床头的凌天宇见状激动地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没事了,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痛苦!”
吴默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双眼中闪现出一丝柔柔的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