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城金焰锁,凶讯逐风播。
一剑挑仇怨,孤征破网罗。
淡褐色流光划破陨神大陆的天际,玄铁城的轮廓在日光下愈发清晰——整座城池由千万吨玄铁浇筑而成,城墙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墙面上密布的欧阳家烈阳金纹流转着压迫性的金系法则波动,与落枫原上欧阳奎周身的气息同出一源,如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座雄城。
何生周身混沌气息悄然收敛,恢复了原本模样: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一袭月白长衫衬得身姿挺拔,瞧着不过二十余岁年纪,气息平和得如同寻常游历修士。他心中自有盘算:落枫原一战仅斩欧阳奎,其余欧阳家修士全被宋家赶跑,那些人记忆里的“凶徒”是灰袍裹身、沾着战场烟尘的模样,与此刻白衣胜雪的自己判若两人,这般坦荡入城,反倒最能避人耳目。
行至城门,两队身着赤金战甲的欧阳家修士严守要道,墙面张贴的数百张绘像格外醒目——画中人身着灰袍,面容模糊却透着三十余岁的沧桑感,与何生眼下的年轻样貌差距甚远。“奉城主令,严查斩杀副城主欧阳奎大人的凶徒!”守卫队长大声喝止,手中烈阳刀斜指地面,刀身腾起的金焰灼烧得空气微微扭曲,“过来比对绘像,有疑者当场拿下!”
几名修士围上前来,反复在何生脸上与绘像间打量,末了纷纷摇头:“这小子看着才二十出头,气息也就仙帝初期,哪有斩杀神兵境四层副城主的能耐?”何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任由他们用神识扫过周身,心中暗忖:“凭几张模糊绘像,也想寻我踪迹?欧阳家的手段,未免太过拙劣。”
恰在此时,城墙顶端突然响起急促的号角声,一名斥候高声喊道:“东城发现疑似目标,速去支援!”守卫们顿时骚动起来,队长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进城,别在这儿挡道!”何生顺势迈步,踏入了玄铁城的街巷。
入城后,凝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无形的阴霾压在每个人心头。街道两旁的商铺十闭其九,仅存的几家酒楼虽敞开着大门,却少见往日的喧嚣——店内修士皆低头饮酒,神色凝重,交谈声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行人大多低头疾行,脚步匆匆,眼神中满是惶恐,偶尔有人抬头张望,也会迅速低下头去,生怕引来巡逻修士的注意。
每隔百米,便有一队赤金战甲修士列队而过,甲胄碰撞声铿锵刺耳,划破了街巷的沉寂。他们目光锐利如鹰,如同搜寻猎物般扫视着过往行人,但凡见到身着灰袍、气息不稳或是神色迟疑者,便立刻上前粗暴盘问,稍有反抗,便是金焰刀气相向。
何生径直走进一家临街的“醉仙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口点了一壶“流云灵酒”。店内的修士们三三两两围坐,声音压得极低,却仍有断断续续的议论声飘进何生耳中:“听说了吗?副城主欧阳奎在落枫原被人一剑穿心,死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欧阳家这下发疯了,封了所有出城通道,说是不抓到凶手绝不罢休!”“唉,这祸事不知要蔓延到何时,欧阳家向来睚眦必报,怕是要拿我们这些散修撒气!”
何生浅酌着灵酒,神念悄然铺开,笼罩整座玄铁城。城池呈九宫格局,中央的城主府最为恢弘,金纹阵法运转得密不透风,神念触及便被强行反弹。府内一道强横气息格外显眼,正是玄铁城城主、神兵境五重的欧阳豹,此刻他正站在府内大殿前,焦躁地来回踱步,怒喝声隐约传来:“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凶手都抓不到,我儿的仇何时能报!”
就在此时,城主府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与中央神域方向遥相呼应——那是家族传送阵启动的迹象!何生眼神一凝,神念紧紧锁定城主府,只见传送阵光芒渐收,六道强横至极的气息先后踏出,瞬间笼罩整座城主府,连城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何生通过神念清晰看到,领头者是欧阳家族大长老欧阳海,身着赤金镶边黑袍,面容阴鸷,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气息沉凝如山,赫然是神兵境九重修为!紧随其后的是两名神兵境八重修士——欧阳涛与欧阳珊,神色冷峻,金系法则波动肆虐;一名神兵境七重的欧阳武,一名神兵境六重的欧阳峰,最后是欧阳奎的亲弟弟、神兵境五重的欧阳林。六人身后还跟着二十余名神徒境、仙帝境护卫,阵容堪称恐怖。
欧阳海一踏出传送阵,便目光冰冷地看向迎上来的欧阳豹,沉声道:“欧阳奎怎么死的?凶手是谁?”
欧阳豹连忙躬身回话,语气带着几分惶恐:“大长老,奎儿在落枫原争夺矿脉时,与隐世宋家激战正酣,突然冒出一个神秘修士,修为不明,出手极为狠辣,一剑便刺穿了奎儿的眉心,其余族人被宋家赶跑,没能看清凶手真实样貌,只画了这模糊绘像。”说着,他递上一张绘像。
欧阳海接过绘像一看,眉头紧锁,眼中杀意暴涨:“一个无名小辈也敢杀我欧阳家的人?传令下去,全城搜捕!凡神徒境以上修士,皆有嫌疑,一律抓起来盘问,反抗者——杀无赦!”
“是!”欧阳豹连忙应声,立刻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