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是此刻所有围攻总统府的日军士兵,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他们彻底慌了。
前头有从大楼里冲出来的不要命的中国兵。
后头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火力凶猛的伏兵。
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一个原本在操纵重机枪压制总统府火力的鬼子机枪手,还没反应过来,一串子弹就从背后钻进了他身子。
他不敢相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爆开的血窟窿,然后一头栽倒,压在了自己滚烫的机枪上。
混乱,变成了崩溃。
没有指挥官的命令,各自为战的日军部队,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他们被内外两股力量,跟铁钳子似的,死死夹住,然后碾碎。
战斗,成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独立旅和教导总队的士兵们,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他们追着溃散的鬼子,用子弹,用刺刀,用大刀,尽情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发泄着连日来憋着的火和恨。
一个三五八团的战士,在白刃战里,一刀砍下了一个鬼子的脑袋。
他没停,抹了把脸上的血,又扑向下一个敌人。
他的嘴里,一直在念叨。
“为我大哥报仇……为我二哥报仇……”
整个总统府前头的广场,彻底成了一片血肉磨坊。
被夹在中间的几千名日军精锐,被迅速地分割、包围,然后一块块地吃掉。
成片成片的鬼子,在绝望的嚎叫中倒下。
胜利的天平,在这一刻,发生了决定性的倾斜。
废墟深处,第六师团的核心指挥部里。
谷寿大夫通过前线传回的断断续续的报告,还有那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终于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强攻总统府的部队,完了。
被包围了,被内外夹击了。
那个叫李逍遥的支那指挥官,在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又给了他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先是用神出鬼没的手段,端了自己的前线指挥部,让自己的部队成了瞎子和聋子。
然后,在自己的部队最乱、最弱的时候,发动了致命的总攻。
一环扣一环,又准又狠。
“师团长阁下!”
一个参谋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第一联队……第二联队……已经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我们……我们被反包围了!”
谷寿大夫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他扶住旁边的桌子,才没倒下。
他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
他引以为傲的帝国精锐,他用来洗刷耻辱的赌注,全都在这场精心设计的骗局里,输了个精光。
愤怒、羞辱,还有怕死,一股脑儿地啃着他的心。
但他还没彻底绝望。
他毕竟是带了多年兵的师团长。
他猛地抬起头,两眼因为充血而通红。
他冲到地图前,那双眼珠子在地图上疯狂地乱转。
他清楚,强攻总统府的计划,已经彻底砸了。
现在,他唯一要考虑的,是怎么带着剩下的部队,从这个巨大的包围圈里,突出去!
活下去!
他的目光,最终死死地钉在了地图上的一个点上。
那是整个包围圈上,兵力部署看着最薄弱的一点。
也是楚云飞的三五八团,刚刚打垮了山田联队后,正在构筑防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