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核心悬浮在混沌中,如同宇宙间最沉重、最艰难的一道选择题,压在林风心头。毁灭?净化?引导?每一种可能都伴随着无法预料的后果和巨大的代价。
就在林风心神剧烈挣扎,权衡着每一种可能性的利弊时,他身旁传来一阵异样的能量波动。
是云璃。
她挣扎着稳住身形,那双灰白的眼眸,此刻却仿佛穿透了层层混乱,死死地“盯”着那团扭曲光芒的最深处——那里,一丝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创造气息,正与她体内的业火骨产生着强烈的、近乎哀鸣般的共鸣!
这共鸣并非简单的感应,更像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呼唤,一种源自本源的、对“母亲”(熵母)另一部分扭曲本质的悲悯与……责任。
通过这强烈的共鸣,云璃比林风更清晰地感知到了那核心的状态。那无尽的疯狂与痛苦,如同跗骨之蛆,缠绕、污染着那丝本应代表生机与创造的微光。想要将其“唤醒”或“净化”,需要一股极其庞大、且必须是同源同宗、却又绝对纯粹的力量,如同最温柔也最猛烈的水流,去冲刷、去“中和”掉那些扭曲与污秽,为那丝创造之光争取喘息之机,甚至……完成一种另类的“重启”!
而同源、纯粹、且足够庞大的力量……在哪里?
云璃的目光缓缓转向身旁重伤喘息、紧锁眉头的林风,她的意识仿佛穿透了归墟的壁垒,“望”见了外部那正在燃烧自己、苦苦维持通道的苏清雪,以及那具挡在苏清雪身前、几乎支离破碎的钢铁身影(寂)。
不能再有人牺牲了。不能再让林风去冒险了。清雪姐姐和寂,已经做到了极限。
一个决绝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燎原之火,瞬间占据了云璃的全部心神。
她转过头,看向林风,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轻微、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的平静笑容。然后,她抬起颤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林风,清晰地、缓慢地比划出了最后的手语:
告诉清雪……玫瑰……很美。
那是苏清雪曾在某个短暂宁静的片刻,用冰晶为她凝结出的、一朵她虽无法看见色彩,却能通过能量感知到其结构之精妙的“花朵”。那是她灰白世界里,为数不多的、关于“美”的珍贵记忆。
林风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缩,嘶声吼道:“云璃!不要——!”
但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