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应局总部的会议室里，投影仪的光映在梁高强脸上，让他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刚从青城一中地下车库赶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处理后背的擦伤——那是界域符炸开时被碎片划伤的，此刻渗出血的布料正贴着皮肤，又疼又痒。但他没心思管这些，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照片里是陈雪跳楼前的最后监控画面，她身后的楼梯间角落，站着个穿黑袍的人影，胸前的光明会图腾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这是技术部刚修复的监控。”陈铭的手指点在屏幕上，语气沉重，“之前被光明会的符力干扰，画面一直模糊，现在能确定——陈雪跳楼前，有人用控心符强化了她的绝望情绪，不是单纯的霸凌导致的自杀。”
胡婉坐在梁高强身边，白色连衣裙上还沾着车库的灰尘，她正用指尖轻轻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太紧绷。刚才在车上，她就发现梁高强后背在渗血，却没敢说——她知道梁高强的脾气，不把事情捋清楚，绝不会休息。“我能感知到照片里的符气。”她的声音带着刚恢复的虚弱，眼角银纹黯淡，“和张启山手里的控心符是同一种，但更精纯，应该是光明会的核心成员留下的。”
梁高强侧头看她，发现她的指尖还泛着红肿——白天被符纸烫伤的伤口还没好。他伸手将自己的外套往她那边拉了拉，盖住她的手：“别用感知了，先歇会儿。”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次，胡婉愣了一下，耳尖瞬间红透，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赵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他的脸色很难看，眼底还有血丝，显然也没休息：“张启山招了，他承认是光明会的人让他给张昊用控心符，目的是‘制造混乱，掩护地脉节点的布置’。”他将文件放在桌上，“还有，青城一中之前还有两个学生被霸凌过，都和张昊有关，其中一个……现在还在精神病院，说是‘总看到穿黑袍的人’。”
梁高强拿起文件，翻到那名学生的资料——李响，男，17岁，半年前被张昊等人霸凌后，突然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照片里的少年眼神空洞，手腕上还有自残的疤痕。“光明会不是随机选的霸凌者。”他的手指在“李响”的名字上顿了顿，“他们选的都是性格内向、容易被操控的学生，用霸凌积累绝望，再用控心符放大情绪，制造‘意外’，掩盖地脉节点的动静。”
“我去查过李响。”即墨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她正和林砚凑在一起看文件，两人的肩膀偶尔碰到，都默契地没躲开，“他的病房里有符纸残留，和陈雪课桌下的碎片一样，都是光明会的控心符。而且……他的主治医生，三个月前突然辞职，现在找不到人了。”
林砚抬起头，眼神凝重：“很可能是光明会的人，用符操控了医生，让他隐瞒李响的真实病因。”他看向梁高强，“我们得去精神病院看看李响，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春燕坐在白望月身边，手里攥着李响的资料，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想起陈雪的眼神，又看到李响的照片，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白望月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悄悄递过一张纸巾，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别难过，我们会帮李响的。”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春燕渐渐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不行。”梁高强突然开口，将文件合上，“赵刚，你派特应局的人去精神病院，先排查医生和护士里有没有光明会的人，确认安全后我们再去。”他的语气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李响现在精神脆弱，要是我们贸然过去，再触发光明会留下的符，只会害了他。”
赵刚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梁高强会这么安排。他之前以为梁高强会像之前一样，直接冲过去查线索，却忘了梁高强虽然不圣母，却从不会拿无辜者的安全冒险。“好，我现在就派人去。”他拿起手机，转身走出会议室。
陈铭看着梁高强，眼里带着欣赏：“你比我想的更沉稳。”他递过一杯热水，“光明会在其他城市也有类似的动作，都是用‘日常矛盾’掩盖符力操控，比如职场霸凌、家庭矛盾，目的都是积累负面情绪，激活地脉节点。”
梁高强接过热水，却递给了胡婉：“你先喝。”胡婉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心里暖暖的。“光明会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梁高强看向陈铭，语气沉重，“只是激活地脉节点，把聊斋规则带到现实吗？”
“不止。”陈铭的脸色更沉了，他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技术部破解了张启山的手机，里面有光明会的内部消息，他们想‘用负面情绪喂养聊斋鬼怪，打造一支鬼怪军队，掌控整个世界’。”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震惊。胡婉握紧了梁高强的手，指尖冰凉：“他们疯了……负面情绪喂养的鬼怪，会失去理智，不仅会伤害人类，还会反噬光明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