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楼的魂魄也在里面!”少年的能量检测仪发出急促的警报,屏幕上的粉光与蓝光正在缠斗,“他的愧疚和苏艳秋的执念缠在一起,成了‘戏缠魂’,必须让他们当场对戏!”
即墨的药杵突然掷向空腔,药杵在半空中炸开,无数药草碎屑如雨点般落下,苏艳秋身上的鱼鳞甲突然泛出红光。“陈家族的‘醒魂散’!”她对着戏台高喊,银簪同时划破掌心,将血珠滴向台板,“能让戏魂保持清明,唱完最后一段!”
苏艳秋的魂魄突然抬手抚剑,唱腔穿透戏楼的穹顶:“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唱到“声”字时突然拔高,正是那段失传的新腔,婉转如裂帛,听得台下鬼影纷纷落泪。
空腔里突然传来赵小楼的嘶吼,穿军装的鬼影冲破金光,跌跌撞撞地奔上戏台,跪在苏艳秋面前,声音嘶哑如破锣:“艳秋,我回来了……我来陪你唱完这段……”
林砚的桃木剑突然划出道金光,将两人围在其中,剑穗的同心结在空中织成道锦帐,上面自动浮现出《霸王别姬》的唱词。“开始吧。”他的声音带着叹息,“七十年了,该唱完了。”
苏艳秋的水袖突然缠上赵小楼的手腕,两人的身影在金光中渐渐融合,唱腔交织在一起,新腔与老调完美衔接,听得人肝肠寸断。当唱到“贱妾何聊生”时,苏艳秋的虚拟佩剑突然出鞘,却没有自刎,反而转身将剑递给赵小楼,两人对着台下深深鞠躬,身影化作漫天粉光,融入戏台的红氍毹中。
空腔的缝隙缓缓合上,台板恢复如初,只有那对绣着鸳鸯的厚底靴,还静静地摆在台中央,靴尖朝着后台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下一次开场。穿卫衣的少年检测到能量场完全正常,苏艳秋的能量带与赵小楼的合二为一,正顺着戏楼的梁柱游走,最后钻进那本戏本里,将最后一页的空白填满。
“他们永远留在戏里了。”林砚收起桃木剑,剑穗的同心结与即墨的红绳再次缠在一起,这次两人都笑着任由它去。“戏楼的老掌柜说,后来每到月圆夜,总有人能听到后台传来唱戏声,一男一女,唱腔里再没了怨怼。”
即墨用银簪将缠在一起的绳结固定成个同心结,指尖划过林砚虎口的药膏——那是她刚换的新药,带着薄荷的清凉。“陈家族的药不仅能去疤,还能安神。”她从布包里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合欢花,“太爷爷说戏魂最忌孤苦,这花能让他们睡得安稳。”
春燕和墨影坐在戏台边,看着对方指尖的油彩,突然同时哼起《霸王别姬》的调子。女孩们的歌声在戏楼里回荡,惊得烛火又摇晃起来,镜面上的白雾渐渐散去,露出苏艳秋和赵小楼的合影,两人穿着戏服,笑得像个孩子。
穿卫衣的少年将戏本放回戏箱时,发现里面多了张戏票,上面用胭脂写着“下一站,书院”。他举着戏票给众人看,能量检测仪突然又亮了起来,屏幕上的光点正往老城的书院方向移动,带着熟悉的墨香波动。
“是书鬼的同伴。”林砚的目光投向书院的方向,桃木剑的剑刃映出片晃动的书页影子,“他们的文脉还没续完。”
即墨将药杵扛在肩上,银簪在发间闪闪发亮,左眼尾的朱砂痣在月光中红得像滴胭脂。“正好,我太爷爷的日记里记着些失传的孤本,说不定能帮他们补完未竟的文章。”她朝林砚伸出手,掌心的伤口已经长出新肉,嫩得像初春的芽,“再结次羁绊?”
林砚握住她的手时,戏台的烛火突然齐明,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幕布上,与苏艳秋和赵小楼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像是幅流动的皮影戏。春燕和墨影相视而笑,悄悄将缠在马车栏杆上的红绳又系了个蝴蝶结,绳结随风轻晃,像是在为这场未完的戏文打着节拍。
戏楼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门轴的“咿呀”声像是戏班的落幕鼓点。后台的烛火渐渐平息,只有那面镜子,还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光,像是在等待下一个需要圆戏的魂魄,也像是在祝福着跨界镇魂队的下一段旅程。
马车朝着书院的方向驶去,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读书声渐渐融合,形成段独特的韵律,在老城的夜色中缓缓流淌。而戏台的红氍毹下,那道桃木剑留下的痕迹,正渐渐与台板融为一体,像是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