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身影剧烈摇晃:“我只是……想找个懂药的人……告诉你们真相……那汉奸……还偷了陈掌柜的救命药……”
林砚将桃木剑插入地面,剑穗的玉佩与军旗上的五角星产生共振,形成道金色的光柱。“现在真相大白了。”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你们可以跟着军旗走了,去该去的地方。”
士兵对着光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转身对着其他伤员的影子挥手。药渣堆里的无数只手渐渐松开,化作漫天光点,随着军旗的指引飘向东方。当最后一点光芒消失时,药铺里的当归抽屉发出轻微的响动,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新的当归,根茎饱满,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黎明时分,即墨将那枚弹壳放进玻璃罩,摆在药铺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放着陈掌柜的处方簿和那面微型军旗。梁高强检测到能量场完全正常,连“当归”抽屉附近的波动都消失了,检测仪屏幕上只有条平缓的绿色曲线,像平静的河流。
“医院的学生醒了。”科学家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他说做了个梦,梦见好多士兵对着他敬礼,还说谢谢他帮忙沉冤得雪。”
林砚收起桃木剑,剑身上的药香比昨日更浓郁了些。他看着即墨用新采的芍药花装饰药柜,突然注意到女孩左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中像颗小小的朱砂丸,与药杵上的红点遥相呼应。
“这药杵是太爷爷的传家宝。”即墨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摩挲着铜制的杵身,“他说药能救人,也能伸冤,只要心正,药杵也能当判官笔。”
梁高强突然指着药铺门口,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手里提着个药箱,正对着即墨微笑。“那是……”
“我爷爷。”即墨的眼眶突然红了,“他年轻时总说太爷爷是英雄,今天终于能让他亲眼看看,太爷爷的药铺又开起来了。”
老人走进药铺,拿起那枚弹壳看了许久,突然从药箱里取出个笔记本,上面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陈当归站在药铺门口,手里举着个药杵,笑容爽朗得像秋日的阳光。“这是我找了一辈子的证据。”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现在可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
白望月的镇魂仪突然收到新的能量信号,屏幕上的红色警报一闪而过,坐标指向城市边缘的座废弃义庄。“又有新情况。”少年的额间月牙痕微微发亮,“能量特征和药鬼相似,但更杂乱,像是有很多魂魄挤在一起。”
墨影的黑丝突然绷紧,指向义庄的方向:“丝线上的鳞片在发冷,比书鬼的阴气更重,里面还夹杂着……尸气。”
林砚握紧桃木剑,剑穗的同心结玉佩与少年手中的能量检测仪同时指向义庄。即墨将药杵别在腰间,银簪上的芍药花瓣在晨光中轻轻颤动:“义庄里多是无人认领的尸体,最容易积怨。我太爷爷的日记里提过,那里的守尸人曾请他去看过病,说尸体总在夜里坐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药不够’。”
梁高强打开地图,发现义庄旁边就是当年日军的军火库遗址,现在已被改成了仓库。“科学家说那里的土壤里检测出大量砷化物,可能是当年的毒药泄漏,和尸体产生了反应。”
春燕将艾草束重新捆好,药篓里的“镇魂米”还剩大半:“我奶奶说义庄的魂魄最缺的是‘安身符’,我们得带足朱砂和黄纸,给每个无名尸画张符。”
即墨从柜台下取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十枚银针和一瓶特制的药油:“这是‘醒魂油’,用鸡冠血和薄荷调制的,能让迷失的魂魄暂时清醒。对付尸气,光靠阳气不够,得用药物先化解毒性。”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药铺的屋檐时,跨界镇魂队的马车再次出发,这次多了个穿月白短打的身影。即墨坐在车夫旁边,手里把玩着那枚铜药杵,杵身的药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与林砚的桃木剑、春燕的艾草束、白望月的镇魂仪、墨影的黑丝、石蛋的相机、穿卫衣少年的检测仪一起,构成了道奇特的风景线。
回春堂的药铃在风中轻轻作响,像是在为他们送行,也像是在提醒着什么。药铺柜台的玻璃罩里,那枚沾着血锈的弹壳反射着晨光,照亮了旁边处方簿上的一句话:“医者仁心,亦能断冤,药石所至,邪祟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