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扑向黑雾，却被弹飞出去。林砚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照妖镜上，镜面光芒大盛，照得黑雾连连后退。春燕趁机祭出清心符，符纸贴在古钟上，钟声戛然而止。
黑雾渐渐凝聚成县令的模样，眼神痛苦：“我本是来查黑山姥姥案，却被她挖了心炼成傀儡……这钟是她用来聚阴的法器，每敲一声，就有个魂魄被锁在这里……”
石蛋突然指着供桌下：“那里有个木盒子！”
林砚伸手掏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颗干瘪的心脏，上面贴着张黄色的符咒。“这是你的心。”他将盒子递给县令，“我帮你揭了符咒，早日轮回吧。”
符咒被撕下的瞬间，心脏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县令体内。他对着三人深深作揖，身影渐渐消散在风雪里。石狮子发出声悲鸣，化作两块普通的石头。
古钟突然剧烈摇晃，钟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正是黑山姥姥的妖法。林砚想起竹简上记载的破邪术，让春燕和石蛋退后，自己则运转阳气，将桃木剑刺入钟顶的圆孔。
“以阳破阴，以正驱邪！”他大喝一声，剑身上燃起熊熊烈火。古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内部裂开，无数黑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化作无数冤魂，对着林砚磕头作揖，而后渐渐消散。
当最后一缕黑气散去，天空的雪竟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照得山林金灿灿的。药田方向传来草木拔节的声响，聚灵阵的光芒比往日更盛。
“结束了？”春燕扶着脱力的林砚，眼眶泛红。
“结束了。”林砚望着掌心的照妖镜，镜面映出白狐额间的月牙痕，那里正闪烁着微光，“是白狐的灵力帮了我们，它的修为恢复了不少。”
白狐蹭了蹭他的手心，转身往山外跑去，像是在指引方向。三人跟过去，发现古钟残骸下压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上面用朱砂写着“黑山异闻录”。
册子记载着黑山历代精怪的来历，最后几页提到个叫“忘川婆婆”的鬼医，住在望月崖瀑布后，能炼制“还魂丹”。林砚看到这里，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白狐虽然回归，却始终无法化为人形，或许这还魂丹能帮它。
“我们去找忘川婆婆吧。”他看向春燕，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春燕笑着点头：“好啊，正好采些新出的草药当见面礼。”
石蛋在一旁收拾药篓：“我也去，北坡的‘还阳草’正好成熟了，据说对炼制还魂丹有奇效。”
下山的路上，白狐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棵桃树撒欢。林砚抬头望去，只见枝头的桃花竟在阳光下绽放，粉白的花瓣落在雪地上，像撒了把碎玉。
回到柳泉村时，蒲三叔正站在村口张望，见到他们便喊道：“县太爷派人来了，说要给咱们村立块‘平安碑’！”
林砚望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忽然觉得这聊斋世界虽有诡谲，却也藏着温情。他握紧春燕的手，白狐在两人脚边追逐嬉戏，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夜里，林砚在灯下翻阅《黑山异闻录》，春燕在一旁缝补他划破的袖口。白狐蜷在书案上，尾巴尖偶尔扫过书页，像是在指点什么。
“忘川婆婆要的‘幽冥花’，只在子时的奈何桥边开放。”林砚指着插画，“这奈何桥应该就在黑山水底。”
春燕放下针线，端来一碗桃花羹：“明天我去问问刘婆婆，她老人家说不定知道水底的路。”
白狐突然跳下书案，叼来那枚月心石。石头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比往日明亮了许多。林砚捧着石头，忽然明白白狐从未离开，它的灵力一直藏在石头里，默默守护着他们。
“等白狐化为人形，我们就请它喝桃花酒。”春燕舀起一勺桃花羹，喂到林砚嘴边，“我酿了三坛呢。”
林砚笑着张口，甜香在舌尖弥漫开来。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照亮了“忘川婆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