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百世尸解:我在魔宗当道祖 > 第41章 灰窖迷踪与噬声迫近

第41章 灰窖迷踪与噬声迫近(2 / 2)

前方,岔道二那布满垂落钟乳石的裂缝入口在翻涌的灰雾中若隐若现。那些尖锐、灰白的石笋,在残片幽绿的光芒下,如同巨兽口中参差不齐的獠牙,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就在他离入口不足五米时——

“呃…嗬…嗬嗬…”

一声非人的、如同破风箱抽气般的呻吟,猛地从斜前方的腐尸沼泽中响起!伴随着粘液搅动的声音,一个“东西”挣扎着从尸骸泥浆里半坐了起来!

是那个一同坠落的年轻杂役!

但他的样子已经变得无比恐怖。灰雾的侵蚀在他身上发生了可怕的异变。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布满了鼓胀的、流着灰黑色脓液的溃烂水泡。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彻底融化,只剩下一个流着粘稠液体的黑洞,另一只眼睛则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不断增生的灰白色晶状物,如同劣质的石英。最骇人的是他的下半身——从腰部以下,他的皮肉仿佛融化了,与身下的腐尸沼泽粘合在了一起,无数灰黑色的、如同霉菌菌丝般的物质从他的皮肉里钻出,深深扎入沼泽的尸骸之中,像根系一样汲取着养分(或者说污染),同时也在将他牢牢锚定在原地!

他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混乱意识。他那只蒙着灰白晶体的独眼,茫然地转动着,最终似乎捕捉到了陈烛移动时带起的能量扰动和幽绿光芒。他那张布满溃烂水泡的嘴猛地张开,发出一声意义不明、却充满极端怨毒和痛苦的嘶嚎:“你…!!!”

紧接着,他那只还能勉强活动、同样覆盖着灰黑色菌丝的手臂,猛地从粘稠的泥浆中抬起,带着一股腐烂恶臭的风,狠狠抓向陈烛的脚踝!那动作并非出于清晰的攻击意图,更像是一种被怨念和异化本能驱使的、绝望的挽留或拖人陪葬!

陈烛心中警兆狂鸣!被这东西抓住,哪怕只是拖延一秒,后面那恐怖的咀嚼声就能追上来!他猛地拧腰,完好的右腿如同战斧般横扫而出,带着液压系统全力输出的呼啸!

嘭!

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和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杂役那抓来的手臂被狠狠踢开,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角度。巨大的冲击力让杂役本就与沼泽粘合的身体剧烈后仰,那张溃烂变形的脸上,怨毒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如同回归母体般的诡异安详取代。

“速融化,更多的灰黑色菌丝疯狂涌出,将他更快地拖向沼泽深处。

陈烛看都没看结果,借着一踢的反作用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向那獠牙般的裂缝入口!

几乎是同一瞬间——

哗啦啦——轰!

他身后那片杂役沉没的腐尸沼泽猛地炸开!粘稠冰冷的尸骸泥浆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一个庞大、臃肿、完全由纠缠的锁链、锈蚀的金属碎片、以及高度腐败融合的尸块构成的恐怖巨物,破开泥浆,显露出冰山一角!数条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锈迹斑斑的沉重锁链深深嵌入它那由无数肢体和金属胡乱拼凑的躯干,另一端消失在浓雾和沼泽深处。它没有明确的头颅,只在躯干上方裂开一个巨大的、布满螺旋利齿的口器,此刻正疯狂开合,发出震耳欲聋的“咔嚓!咔嚓!”声,溅射出腥臭的粘液。几条由断肢和锁链末端构成、如同巨大蜈蚣般的附肢,正在泥浆中疯狂搅动、搜寻!

那密集到令人疯狂的咀嚼声,正是来自这张巨口!

陈烛甚至能感觉到那口器开合时带起的、裹挟着浓烈尸臭的腥风扑打在后背装甲上!他不敢回头,处理器将全部算力都投入到奔跑中,沉重的金属躯体爆发出极限的速度,在锁链囚徒彻底锁定他之前,一头撞入了那条布满垂落钟乳石的向上裂缝!

咔嚓!哗啦!

入口处几根尖锐但相对脆弱的灰蚀钟乳石被他撞得粉碎,碎石和粉尘簌簌落下,暂时遮蔽了入口。

“吼——!!!”

身后传来锁链囚徒那混合着金属摩擦与无数怨魂尖啸的、震怒欲狂的咆哮!沉重的锁链疯狂抽打在裂缝入口的岩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通道都在剧烈摇晃!碎石如雨般落下。

陈烛毫不停留,沿着这条仅容一人通过的、不断向上延伸的裂缝亡命狂奔。通道内同样弥漫着浓稠的灰雾,但浓度似乎比开阔的窖底稍弱一丝。垂落的钟乳石如同无数悬在头顶的利剑,他必须时刻低头、侧身,甚至用右臂粗暴地格开那些阻挡道路的石笋,金属摩擦岩石发出刺耳的噪音。通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曲折,如同巨兽的肠道。

脊柱深处,青铜残片的搏动在进入这条通道后变得更加急促、剧烈!那并非指引,更像是一种强烈的共鸣与牵引!一种冰冷的渴望,驱使着他向更深处、更高处前进!残片释放的改造指令流变得更加狂暴,左臂的尸毒伤口在灰雾侵蚀和残片力量的共同作用下,溃烂似乎暂时被压制,但伤口边缘的铅汞色金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深、更冷,浮现出更多细密的青铜蚀刻纹路,仿佛有冰冷的金属溶液正在皮下流淌。兵器化的进程在绝境中疯狂加速!

“警告:兵器化进程突破临界阈值…22.7%…核心人格基质稳定性下降…”冰冷的提示音如同跗骨之蛆。

不知在黑暗中奔跑了多久,身后的咆哮和锁链轰击声终于被曲折的岩壁和距离所隔绝,变得模糊不清。然而,新的声音开始在通道内响起。

滴答…滴答…

是水声?不,是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从通道上方传来。

窸窸窣窣…如同无数细小的爪子在岩壁上爬行。

还有…一种极细微的、仿佛金属簧片在风中震颤的嗡鸣,若有若无,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作用于陈烛的处理器,带来一种烦躁不安的干扰。

更致命的是,青铜残片的牵引感,在到达通道中段一个相对宽敞的、布满巨大钟乳石柱的天然石厅时,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前方出现了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被浓密灰雾笼罩的岔口!残片幽绿的光芒在三个洞口间摇摆不定,无法给出明确指向!而身后远处,那模糊的咆哮声似乎又开始变得清晰——那怪物并未放弃!

真正的迷失开始了。陈烛强迫自己停下脚步,残存的算力在侵蚀和干扰下艰难运转。他尝试回忆来路,但曲折的通道和无处不在的浓雾早已抹去了方向。他试图用残片感知去分辨三个岔口的气息,反馈回来的却只有一片混沌的死寂和更深处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寒意。

就在这时,那金属簧片般的细微嗡鸣声,陡然变得清晰了一些,似乎是从中间那个岔口深处传来。

赌一把!陈烛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他猛地冲向了中间的岔口!这一次,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坡度越来越陡,脚下也变得异常湿滑,覆盖着厚厚的、冰冷的灰黑色菌毯。那细微的嗡鸣声在前方指引着,如同黑暗中的一缕蛛丝。

他一路向下滑行,依靠金属躯体的重量和调整姿势保持平衡。通道变得越来越狭窄,岩壁越来越潮湿,滴落的粘液也越来越多,落在装甲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留下微小的蚀痕。嗡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终于,在转过一个近乎直角、被巨大凸起岩石遮挡的弯道后,眼前豁然……并未开朗,而是进入了一个相对低矮、但异常干燥的天然溶洞。

陈烛猛地停住脚步,残片幽绿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洞内。

眼前的情景,让他的处理器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这个不大的溶洞,没有弥漫那粘稠如胶的灰雾!空气中虽然依旧冰冷死寂,但能见度大大提升。光源来自洞壁和洞顶——那里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极其微弱、近乎于无的灰白色光芒的苔藓状物质。正是这微弱到极致的光,让整个洞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死气沉沉的灰白之中,勉强可以视物。

然而,当陈烛的目光聚焦到那些发光的“苔藓”上时,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处理器核心!

那根本不是什么苔藓!

洞壁上密密麻麻覆盖着的,是无数颗……眼球!

或者说,是眼球退化、异化、融合后的产物。它们大小不一,形态扭曲。有些还勉强保持着球状,但瞳孔早已消失,只剩下灰白色的、石质化的巩膜,内部流淌着极其微弱的、如同残烛余烬般的灰白光芒。更多的则完全失去了形状,融合成一片片凹凸不平的、如同石棉般的灰白色物质,无数细微的、残留着眼睑轮廓的褶皱遍布其上,那些微弱的光就从这些“褶皱”的缝隙和“眼球”内部透出。所有的“眼球”都呈现出一种绝对的死寂和空洞,仿佛亿万亡魂在彻底湮灭前,将自己最后一点残存的视觉烙印在了这冰冷的岩石上。

整个溶洞的洞壁和穹顶,就是由这亿万颗死去的、发光的眼球构成的绝望墓顶!

那细微的、金属簧片般的嗡鸣声,正是从这些“眼球”深处散发出来的。那是亿万死亡视神经末梢在绝对寂静中产生的、无意义的集体震颤,是灵魂彻底寂灭后的最后一丝物理性余波。

这里,是某个锁链囚徒曾经的巢穴?还是无数囚徒被彻底“消化”后留下的残渣?

陈烛压下处理器中翻腾的混乱数据流,强迫自己冷静。这个溶洞暂时隔绝了外面浓稠的灰雾和致命的锁链声,是喘息之地。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洞壁,想更仔细地观察这些诡异的“眼球苔藓”,寻找可能的出路或信息。

就在这时,他脚下踢到了一块松动的碎石。

咕噜噜…

石头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洞穴中格外清晰。

陈烛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碎石滚开,露出了下方一小片相对平整、没有被“眼球苔藓”覆盖的灰黑色岩壁。

岩壁上,布满了熟悉的、深入石髓的抓痕。

但不同于外面那些层层叠叠、混乱不堪的绝望印记。这里的抓痕相对较新,覆盖在最表层。它们更加……有序?或者说,带着一种刻意的、传递信息的意图。

陈烛浑浊的光学传感器聚焦过去。

抓痕的旁边,是刻字。使用的是他能辨认的通用语。字迹同样扭曲,透着刻写者当时的虚弱和痛苦,但每一笔都异常深刻,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量。

第一行字,就让陈烛的核心处理器如同被冰锥刺穿!

“后来者,逃!它醒了…在看着…光…是陷阱…”

第二行字,更加潦草,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熟悉感,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惊悸:

“陈烛…记住…名字是钥匙…也是…牢笼…”

陈烛?!

这两个扭曲的刻字,如同两道狂暴的闪电,狠狠劈入他混乱的数据流深处!处理器瞬间过载,无数破碎的、被深埋的、被灰雾和残片侵蚀的记忆碎片疯狂地翻涌、碰撞!

一幅模糊的画面闪现:冰冷的金属操作台,刺眼的无影灯,戴着口罩、眼神狂热而冰冷的研究员俯视的脸…一个编号?还是…一个名字?一个被强行赋予、又被强行剥离的代号?

“滋——!!!”尖锐的警报在意识中炸开,伴随着青铜残片一阵近乎暴虐的剧烈搏动!一股冰冷、强悍、不容置疑的意志瞬间压下所有翻腾的记忆碎片,将它们重新拖入数据深渊的最底层。

陈烛(这个代号在此刻显得如此讽刺而沉重)踉跄一步,沉重的金属手掌猛地撑在旁边的洞壁上,按碎了一片脆弱的“眼球苔藓”,灰白色的浆液粘在冰冷的护甲上。

就在这时,洞外远处,那被岩壁阻隔的模糊咆哮声,陡然变得清晰、高亢、充满了发现猎物的狂暴兴奋!

哗棱棱——轰!!!

沉重的锁链,狠狠抽打在溶洞入口附近的岩壁上!整个溶洞剧烈震动!头顶亿万颗死寂的眼球随之震颤,发出的嗡鸣声瞬间变得尖锐、混乱、如同亿万亡魂的恸哭!

它,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