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如总感觉皇郝寺内暗藏蹊跷,不愿久留:“我们回去吧。”
将后续事宜托付给尘风,沈述白携同苏晏如一道离去了皇郝寺。
启程之际,车厢内仅三人同行,而归途之上,却增至四位。
小豆子蜷缩在车门旁的位置,延寒北不时与他交谈几句。
小豆子对沈述白似乎颇为畏惧,即便是回应延寒北的提问,也仅以微弱气息答之。
马车缓缓驶入城中,抵达沈府,苏晏如与沈述白相继下车。
延寒北双手抱臂,神情倨傲地询问苏晏如:“姐姐,你何不令暖暖追踪王珍珍?”
苏晏如轻轻抚动手腕上的暖暖,回答:“我这是灵蛇,非犬类,怎能追踪?”
延寒北嘴角微微一抽:“原来你是在蒙骗那位老妇人。”
苏晏如未予理会,径自随沈述白走向书房。
两人方踏入屋内,尚未落座,宫廷使者便至,传旨皇贵妃召见苏晏如。
苏晏如微挑眉头,沉默了片刻。
沈述白注视着她:“若不愿前往,我帮你辞谢。”
苏晏如轻叹一口气:“还是去吧,或许能从她口中探出瑞阳长公主的秘辛。”
沈述白望着苏晏如平静的面容,本欲说“我陪你进宫”,却被苏晏如直接拒绝:“我自己可以的。若归来延迟,不必等候。”
语毕,苏晏如转身离书房而去。
沈述白立于书房门前良久,方才回神。
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苏晏如太过完美,令他自觉似乎无所作用。
苏晏如踏入宫门,首先履行了礼仪,探望了龙体健康的皇上。
皇上已是大有起色,正专注于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国事文书。
与皇上简短寒暄后,苏晏如步入了囚禁萨其吉雅的深宫。
萨其吉雅已卸下华贵的宫廷服饰,着一身素衣,静坐在软榻之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却显然心不在焉。
苏晏如的出现让她回神,她立时放下书本。
虽未离榻起身,但目光中流露出的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苏晏如与她短暂对视,随后步入内室。
她依旧如常,自在地落座于萨其吉雅对面,悠然自得地斟了杯茶,轻声询问:“有何贵干?”
萨其吉雅凝视着苏晏如,手中的手帕被反复揉搓,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阿如,我深知自己颜面尽失,但有些话我认为应当向你阐明。”
萨其吉雅清冷的声音让苏晏如有些迷惘。
她记得,童年时光里与萨其吉雅的相见屈指可数,且每次母亲对她都是冷若冰霜。
那时的苏晏如,心智已非孩童,自能察觉到母亲的冷漠。
直至苏晏如近十岁,萨其吉雅才开始亲自抚养她,从那时起,苏晏如才真正感受到了萨其吉雅的温情。
苏晏如暗自思忖,或许是因为岁月的沉淀,萨其吉雅才开始明白了亲情的珍贵。
然而在昨夜,这位女子亲自揭开了残酷的真相,血淋淋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苏晏如感到茶水苦涩难耐,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挥动着扇子望向萨其吉雅:“我知道你的言下之意。不过是说,你从未真正关心过我,将我留在你身边不过是出于利用,不是吗?”
萨其吉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
苏晏如瞥了她一眼:“你想要听听我的真心话吗?”
萨其吉雅目光转向苏晏如,但苏晏如却先行移开视线:“除了你想要取我性命之外,你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的母亲,尽管你承认那些关心只是伪装。”
苏晏如深知萨其吉雅性格坚毅,行事常常趋于极端。
正如她对苏晏如是否真的关心,她给出了自己和苏晏如最为残忍的回答。
然而,多年的相处,感情并非仅仅是伪装就能轻易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