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岁寒敏锐地察觉到了梨花的细微变化,心底那点喜悦与满足愈发膨胀,怀中的身躯柔软纤细,他低下头,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走向,声音不自觉变得有些喑哑,“夜色深了,别在这儿坐着了,仔细腿麻,朕陪你安置吧。”
说罢,他甚至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便一手穿过梨花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梨花低低惊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揽住了他的脖颈,“皇上!嫔妾自己可以走……”
“别动,”元岁寒的手臂稳如磐石,轻而易举地将她轻盈的身子抱离了贵妃榻,“朕想抱着你。”
目光落在她因惊愕和羞涩而染上红霞的脸上,烛光下,这张脸美得惊心动魄,杏眸含水,唇瓣微张,如同雨后初绽的海棠,娇艳欲滴。
芙蓉帐依依垂落,遮住里头的风光。
元岁寒将梨花整个人圈进自己的怀抱里。
体温透过薄薄的寝衣传来,驱散了秋夜的最后一丝凉意。
梨花的身体起初还有些僵硬,但在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她后背的动作中,完全地放松下来,甚至不由自主地向他温暖的源头更贴近了些。
“睡吧。”元岁寒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朕在这儿。”
梨花没有回答,只是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有孕之人本就容易发困,思绪渐渐有些模糊。
元岁寒低头,凝视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
烛光透过帐幔,将梨花的肌肤衬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长睫如两弯墨黑的蝶翼,安静地覆盖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目光流连在她脸上,思绪却不自觉地飘远了。
多年前,一树玉兰正值盛放,花瓣如雪般簌簌落下。
那时的她,就像一枚初初长成的玉兰花苞,裹着青涩的外衣,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未褪尽的稚气与茫然,但在那一片繁花似锦中,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清冷光华。
惊鸿一瞥,如同玉石相击的清音,在他心湖荡开圈圈涟漪,至今未平。
如今岁月流转,昔日的青涩已然褪去,化为了眉梢眼角间难以言喻的风情与柔媚,清冷的气质依旧,却内敛成了一种沉静从容的气度,如同玉兰花香,初闻清冽,细品之下,却多了一丝勾人心魄的醇厚底蕴,更令人迷醉沉溺。
元岁寒忍不住伸出手指,拂过她微烫的脸颊,触感滑腻,比最上等的绸缎还要柔软,目光最终落在唇瓣上,眼神倏地暗沉了几分。
“梨花……”
当年的花香清冷遥远,而今夜怀中的软玉温香,却真实得让他胸腔发胀。
夜色深沉,关雎宫内,烛火渐弱,唯余帐幔内交织的呼吸声,绵长而安稳,温水中的蛙,是否还能记得跳出去的初衷?
或许,早已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