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夜深了。
钱府的卧房里,静得能听见烛火爆开的轻微哔剥声。
荷娘躺在拔步床的外侧,身体僵直,一动不敢动。
床的另一头,隔着能躺下两个人的距离,钱谦之早已和衣睡下,呼吸平稳。
白日里,这位钱家大少爷对她这个新来的“玉侍”视若无睹,只让她在书房里研墨,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那副冷淡禁欲的模样,倒真像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正经公子。
荷娘闭着眼,实则将全身的感官都提到了极致。
胸口被布条紧紧缠绕着,呼吸都有些不畅。
这身内外夹攻的“装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门外还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呢。
不知过了多久,隔着一段距离,钱谦之那边传来了均匀的鼾声。
荷娘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今晚能平安度过。
她刚要放松紧绷的肌肉,一股温热的触感,忽然从腰侧传来。
一只手,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搭在了她的腰上!
荷娘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躲开那只手。
可理智告诉她,不能动。
她僵着身子,连呼吸都停了。
那只手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安安分分地放着。
可下一瞬,睡梦中的钱谦之似乎觉得冷,一个翻身,竟顺势将她整个人往他怀里搂了过去!
结实的臂膀圈住她的腰,将她死死地禁锢住。
荷娘的后背,就这么贴上了他温热的胸膛。
她懵了。
这……还算是考验定力吗?
这钱谦之白天装得人模狗样,晚上睡着了就原形毕露吗?
还是说,他在做梦?
可是,接下来的几日,皆是如此。
白天,钱谦之对她冷若冰霜,只当她是个会喘气的摆设。可一到晚上,只要他睡熟,那双不老实的手便会开始“梦游”。
今夜,更是过分。
荷娘刚躺下没多久,就感觉那只手又搭了上来。
只是这一次,它没有停留在腰间。
而是顺着她的后背,一路向上,最后,精准地覆在了她被布条紧紧束缚的雪山。
荷娘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的指腹,竟隔着那层薄薄的里衣和厚厚的束胸布,若有似无地摩挲着。
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探究意味。
荷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试探!
他绝对是醒着的!
这个混蛋,他在装睡!
她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可耳边传来的,依旧是那平稳悠长,甚至还带着点节奏的鼾声。
荷娘觉得荒唐,被一个陌生男人在睡梦里占便宜,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甚至在想,若是叶听白知道了,会不会当场气得发疯。
一想到叶听白,荷娘的头就更痛了。
眼看子时就要到了。
她还得想个法子溜出去,到后门去应付那个占有欲强到病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