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村民默默点头,有人小声附和:娃娃急得把糖囫囵吞下去,这才...
老汉指着秦嫂子,痛心疾首道,要不是你当众这般作贱孙女,小孙子怎会慌得噎着?如今倒把罪过往孩子身上推,你再偏心孙子也得有个度吧!
秦嫂子被说得脸色铁青,猛地抬头,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你少在这儿放屁!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不当着我的面吃,难道要背地里被那个赔钱货抢走吗?她死死搂着儿子的尸体,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要不是那个扫把星,我怎么会先没了孙子,现在又走了儿子...老天爷啊,我秦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围观的村民们神色各异。几个年轻妇人悄悄摇头,眼中满是不忍——她们都是做母亲的人,实在看不惯秦嫂子这般作贱亲孙女。其中一位抱着婴孩的妇人小声嘀咕:手心手背都是肉,再便心也没有这样当祖母的...
而更多的村民却是一脸麻木,仿佛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有个抽着旱烟的老汉甚至嗤笑一声:丫头片子本来就不值钱...他浑浊的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那个被骂作赔钱货的小孙女正蜷缩在门后,瘦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满是补丁的衣襟上...
为首的白须老者见众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气得将拐杖重重杵地,发出的一声闷响: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嚼舌根!他浑浊的老眼扫过众人,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尸体再不处理,是想让全村人都遭殃吗?
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秦嫂子断断续续的哭嚎在夜风中回荡。几个年轻后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还不动手?!老者怒喝一声,布满皱纹的脸在火把映照下显得格外严厉。他举起拐杖指向几个壮年男子:你们几个,去准备草席然后去挂坑!又指向几个妇人:你们去安抚秦家的,别让她再闹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行动起来。有人去取工具,有人去搀扶哭得瘫软的秦嫂子,还有人急匆匆地往家里跑,看样子是去取辟邪的物件。
村民们听到老者的怒喝,再顾不上秦嫂子那要吃人般的凶狠目光和不堪入耳的咒骂。几个壮年男子硬着头皮上前,七手八脚地想将她与儿子的尸体分开。
你们这些天杀的!放开我儿子!秦嫂子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枯瘦的手指在几个村民脸上、胳膊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有个妇人被她挠破了脸,疼得直抽气,却还是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不放。
众人动作麻利得近乎仓皇——用草席草草裹了尸体,撒上厚厚一层石灰,连最简单的灵堂都没设,就急匆匆往后山抬去。整个过程快得不像在安葬,倒像是在处理什么危险物品。
待人群散去,秦嫂子孤零零地瘫坐在院子里,原本哭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月光下,她呆滞的目光慢慢聚焦,脸上的悲痛逐渐被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取代。她死死盯着村民们离去的方向,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诅咒着什么...
夜风吹过空荡荡的院落,卷起几片沾血的落叶。秦嫂子突然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那里,还有个被她称为赔钱货的小孙女正瑟瑟发抖地躲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