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任航比赛回来,看见她蹲在还没装修好的厨房里吃盒饭,旁边摊着设计图纸,心疼得不行:
“请个设计师吧,别这么累。”
“不要,”她抬头笑笑,“这是我们的家,我要亲自设计。”
新房装修好的那天,任航特意请了半天假。苏佳慧蒙着他的眼睛,把他带进客厅:
“惊喜!”
他睁开眼,愣住了。客厅的墙上,挂满了他们这些年的照片——从出租屋到新房,从自行车到汽车,从两个人到即将成为三个人...
“你...”他惊讶地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嗯,”她红着脸点头,“三个月了。”
这个在球场上从不轻易落泪的硬汉,抱着妻子哭得像个小孩子。
5.
婚后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
有次任航状态低迷,连续几场失误。网上骂声一片,说他配不上高薪,说他是“关系户”。
那段时间他情绪很差,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苏佳慧什么也没说,只是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晚上默默陪在他身边。
直到有一天,她实在看不下去,把他从书房拉出来:
“任航,你还记得我们住在出租屋的时候吗?那时你月薪五千,却比现在快乐得多。”
他沉默。
“足球是你热爱的事业,不是负担。别让那些声音,偷走你的快乐。”
第二天训练前,他在背包里发现了妻子留的字条:
“记住,你永远是那个骑着破自行车,也要来见我的少年。”
那场比赛,他重回首发,打入制胜一球。进球后,他跑到镜头前,掀起球衣,里面的T恤上写着:
“为了你,和我们的家。”
6.
孩子出生那天,任航正在客场比赛。接到电话时,比赛还剩十分钟。他二话不说,直接往场下跑。
“任航!你去哪?”教练在身后大喊。
“我老婆要生了!”
他连夜开车赶回南京,超速被拍了好几次。到医院时,天已经蒙蒙亮。苏佳慧刚出产房,脸色苍白,却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看你这一头汗...比赛赢了吗?”
他握着她的手,眼泪直往下掉:“赢了,我们都赢了。”
女儿取名任苏念,取“思念苏佳慧”之意。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让他们的生活更加忙碌,却也更加完整。
喂奶、换尿布、哄睡...任航样样亲力亲为。有时深夜训练回来,女儿哭闹,他总是抢着起来:
“你睡,明天还要上班。”
苏佳慧产后重回职场,在一家设计公司做主管。工作忙,压力大,任航就主动分担家务。洗衣、做饭、接送孩子,他做得井井有条。
队友们都笑他成了“家庭煮夫”,他却很自豪:“我老婆那么优秀,我不能拖她后腿。”
7.
2018年,任航入选国家队。出发前往阿联酋集训前,他特意带着妻女回了趟南京奥体中心。
夜晚的体育场空无一人,只有保安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巡逻。任航推着那辆求婚时的自行车,后座上坐着女儿。
“就是在这里,”他指着北看台,“爸爸向妈妈求婚。”
三岁的女儿眨着大眼睛:“爸爸为什么要骑自行车呀?”
“因为那时爸爸钱不够,买不起汽车呀。”
苏佳慧笑着接话:“但是你爸爸骑着这辆破自行车,给了妈妈世界上最浪漫的求婚。”
月光洒在草坪上,仿佛还是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他们中间。
任航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牵着妻子。女儿在后座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歌,歌声在空旷的体育场里回荡。
“佳慧,”他突然开口,“等我们老了,我还骑自行车带你来看球。”
“得了吧,”她笑着靠在他肩上,“你那车技,我可不敢坐。”
但他们心里都明白,无论未来有多少个七年,他们都会像今天这样,牵着彼此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去。
从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到玄武湖边的家,从破自行车到国家队专机,变的的是生活条件,不变的是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就像那辆求婚用的破自行车,至今还放在他们家车库最显眼的位置。任航经常擦拭它,仿佛擦拭着他们共同走过的青春。
而女儿最喜欢听的故事,永远是“爸爸骑自行车求婚”的那个版本。每次听完,她都会奶声奶气地说:
“我长大了,也要找一个像爸爸爱妈妈那样爱我的人。”
这时,任航就会把妻子和女儿一起搂进怀里,觉得这辈子最得意的,不是球场上的那些进球,而是七年前,他鼓起勇气,对那个在楼道里做饭的女孩说出的那句:
“等我踢出来,就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