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瓶砸在厚重的越野轮胎和加固过的车门上，碎裂的玻璃渣混合着酒液四溅开。
车窗，就在这啤酒瓶的“洗礼”中，缓缓降下。
徐岳的脸露了出来。墨镜遮住了他大半表情，但嘴角那抹近乎疯狂的笑意，却透过镜片清晰地传递出来，带着一种睥睨一切的嚣张。他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猛地抓起副驾上一个巨大的扩音喇叭，举到嘴边。
“蓝血人们！”徐岳的声音经过扩音器的放大，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盖过了所有的怒骂，“吵什么吵？嗓子干不干？！”
这嚣张到极点的一问，让汹涌的人群都窒了一瞬。
下一秒，徐岳用行动回答了所有人！他猛地从座位旁抄起一件东西，狠狠抖开——赫然是一件巨大的蓝红拼接球衣！申花蓝与上港红粗暴地缝合在一起，正中央印着三个张牙舞爪的白色大字：“蓝红气泡”！
“看清楚了！”徐岳一手举着喇叭，一手将那件巨大的拼接球衣像战旗般挥舞起来，“‘蓝红气泡’！申花许总监跟上港前球迷徐岳联名！独家特供！虹口、八万人球场智能货柜同步上线！扫码就买！”
人群彻底懵了。这他妈是什么魔幻操作？愤怒的咒骂卡在喉咙里，变成一片诡异的死寂。
徐岳要的就是这死寂！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狠狠砸进每个人的耳朵：“今晚！虹口场外！前一百名扫码购买‘蓝红气泡’的兄弟！不管你是申花蓝还是上港红！送！下赛季申花主场打上港——上海德比！原价888的北看台球票一张！手快有，手慢……喝西北风去吧！”
死寂。
绝对的死寂，只维持了不到半秒。
轰——！！！
人群像被投入了烧红烙铁的油锅，彻底炸了！什么叛徒？什么撕裂？什么立场？在“下赛季德比票”这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面前，统统化作了浮云！
“我草！德比票！！”
“扫码！快他妈扫码啊！货柜在哪？！”
“别挤！老子先看到的！”
“徐老板！留一张！我是你十年老粉啊！”
“去你妈的老粉！刚才砸瓶子有你吧？滚开！”
“蓝红气泡！给我来一箱！！”
“申花必胜！……不对，徐老板牛逼！！”
刚才还怒目相向、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蓝色人潮，瞬间变成了疯狂的抢购大军！人群如同溃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那辆皮卡，涌向街角刚刚亮起灯光的、印着巨大“蓝红气泡”撕裂LoGo的智能货柜！手机屏幕的光亮连成一片海洋，扫码的“滴滴”声此起彼伏，汇成一首怪诞又狂热的交响曲！
啤酒瓶？早被踩在脚下，成了狂欢的注脚。
徐岳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这魔幻的一幕，墨镜下的笑容肆意扩大，几乎咧到了耳根。他对着扩音喇叭，发出了最后一声嚣张的嘶吼：
“喝起来！蓝血人们！下赛季德比，凤凰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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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口足球场顶层，一间视野绝佳的VIp包厢内。
巨大的落地玻璃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与热浪，包厢内冷气充足，光线柔和。许悦端着一杯纯净水，静静地站在玻璃幕墙前。下方街道上那场由她亲手策划、由徐岳引爆的魔幻狂欢，如同沸腾的岩浆，清晰地映在她沉静的瞳孔里。
智能货柜屏幕上疯狂跳动的销售数字，通过她手中的平板电脑，实时传递过来。那串代表销售额的数字，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攀升，每一个跳动都意味着真金白银的流入。
一个穿着俱乐部工作服的年轻助理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震撼：“许总监！疯了！全疯了！虹口三个点位的货柜全部卖空！八万人那边刚上线的也快顶不住了！后台服务器请求量激增300%！联名啤酒的预售链接……爆了！德比票的预约登记……也爆了！”
许悦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下方那片由蓝与红、狂热与利益交织的奇异海洋上。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平板屏幕上徐岳挥舞拼接球衣的直播回放定格画面。画面里，那个男人笑容嚣张，眼神却亮得如同淬火的星辰。
助理退了出去，包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许悦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压下心头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备注为“球场掘金合伙人（立场灵活）”的聊天窗口。
屏幕上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几天前徐岳发来的，只有一张图片：一件被精心装裱在相框里的、撕裂成两半的上港红白球衣碎片。配文：【战利品，挂办公室了。够不够醒目？】
许悦指尖悬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然后，她敲下一行字，点击发送。
【许悦】：干得不错，徐老板。下赛季凤凰山的每一分流量，每一块广告牌，每一台智能货柜的流水…
她顿了顿，看着屏幕上徐岳那个嚣张的头像，嘴角终于勾起一个清晰、真实、带着掌控一切的弧度，补完了后半句：
【许悦】：都得改姓了。
【许悦】：姓徐许。
几秒钟后，手机震动。
【徐岳（立场灵活）】：[龇牙笑.jpg]
【徐岳（立场灵活）】：许总监英明！那…庆功宴？蓝红气泡管够？我请！
【许悦】：地点？
【徐岳（立场灵活）】：外滩，“上海滩一号”。顶楼露台，包场。看得到虹口，也看得到八万人。
【徐岳（立场灵活）】：顺便…聊聊下下赛季，怎么把隔壁苏北和浙江球迷的钱包，也掏一掏？[坏笑]
许悦看着屏幕，窗外，上海滩的璀璨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她放下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掠过下方依旧喧嚣的虹口，投向更远处黄浦江对岸隐约可见的、属于上港的八万人体育场轮廓。蓝与红的光影在江面上交织、晕染。
她端起水杯，对着这片属于她和徐岳的、刚刚拉开序幕的“掘金”战场，轻轻举杯。
玻璃杯壁，倒映着她清冷面庞上，那一抹志在必得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