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超整活王:全员梗帝?!(1 / 2)

>新援见面会,苏格兰壮汉苏苏拍着我肩膀大喊:“叫南哥!”

>全场爆笑中我满脸通红——他竟用江苏十三市方言玩梗。

>首秀失误时他高喊“友谊第十四”,我气得想当场转会。

>直到生死战,球迷看台突然响起十三种口音的“江南京加油”。

>“散是十三星,聚是苏大强!”苏苏把球塞我脚下,“懂?”

>我懂了。一脚世界波绝杀后,我指着他:“叫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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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西海岸的寒气,像是裹着湿漉漉的咸腥气,能直接钻进骨头缝里。我,江南京,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鲁格比公园球场(Rugbypark)——基尔马诺克足球俱乐部的主场——入口处。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着,几乎触碰到球场顶棚那饱经风霜的金属骨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混合了刚割过的草皮那生涩的青草气、经年累月渗入塑胶座椅的陈旧雨水味,以及一种……更深的,仿佛被无数呐喊和汗水浸透又风干后的、类似铁锈和皮革的气息。这就是苏超,空气里都带着粗粝的棱角。

几个穿着基尔马诺克蓝白间条衫的球迷缩着脖子匆匆走过,嘴里哈出的白气瞬间被冷风撕碎。他们瞥了我这个明显东方面孔一眼,目光里带着好奇,也带着审视。那种目光沉甸甸的,压在我的肩头。

更衣室的门在我面前推开,一股更浓烈的复合气味扑面而来——浓烈的消毒水味也盖不住汗水的酸馊气,混杂着肌肉贴布的药味、皮革球鞋的味道,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如同硝烟散尽后的疲惫感。喧哗声浪猛地涌了出来,像开了闸的洪水。各种口音的英语、苏格兰腔调浓重的盖尔语粗口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回荡,嗡嗡作响,冲击着耳膜。

“嘿!看看谁来了!我们神秘的东方力量!”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旋风冲到我面前。

他叫苏苏·麦克劳德(SuzuacLeod),俱乐部的“活宝”,苏格兰高地人。一头火焰般的红发桀骜不驯地根根竖起,几乎要碰到低矮的天花板。脸上布满雀斑,此刻因为兴奋而显得更加密集,蓝色的眼睛里跳跃着毫不掩饰的促狭光芒。他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九,肩膀宽阔得像一堵墙,那件训练背心紧紧绷在他虬结的肌肉上,随着他夸张的动作起伏,仿佛随时会撕裂。

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啪”地一下重重拍在我右肩上。力量之大,让我脚下都跟着晃了晃,半边身子瞬间发麻。我甚至能感觉到肩胛骨在呻吟。

“JiangNanJg?”苏苏咧开嘴,露出一口白得晃眼的牙齿,刻意模仿着中文发音,每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用力挤出来的,“Jiang!Nan!Jg!”他重复了一遍,然后猛地拔高音量,那洪亮的声音在更衣室里炸开,带着一种戏谑的、宣告式的兴奋,“伙计们!都听好了!以后——”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确保所有目光——那些好奇的、看好戏的、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我身上。更衣室里奇迹般地安静下来,只剩下通风管道单调的嗡鸣。

“以后!”苏苏猛地转回头,那双蓝眼睛紧紧锁住我,闪烁着狡黠的光,一字一顿,用极其清晰、甚至还带着点刻意模仿的奇怪语调喊道:

**“叫!南!哥!!”**

“噗——”

“哈哈哈哈哈哈!”

“holyShit!苏苏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南哥!哈哈哈哈哈!南哥!”

死寂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巨大的爆笑声如同滚雷般轰然炸响,瞬间淹没了整个更衣室。队友们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用力捶打着更衣柜,发出哐哐的巨响;有人捂着肚子弯下腰,几乎喘不过气;还有人用力拍着旁边人的后背,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那个平时一脸严肃的苏格兰老门将,此刻也扶着门框,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我的名字——江南京——在他那古怪的强调下,变成了一个极具地域指向性的网络热梗“叫南哥”。一股滚烫的热血“轰”地一下涌上头顶,脸颊和耳朵瞬间烧了起来,火辣辣的烫。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热度在皮肤下奔涌,一直蔓延到脖子根。窘迫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我罩得严严实实,手脚都有些发僵。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更衣室刺眼的灯光下,每一张狂笑的脸,每一个投来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烧灼的皮肤上。

苏苏那张布满雀斑、笑得肆意张扬的脸庞在我视野里晃动,红头发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得意地冲我挤了挤眼,仿佛完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

“weletotheshow,‘南哥’!”他用力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力道几乎让我一个趔趄,然后大笑着转身,像个得胜的将军般走向他的更衣柜,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更衣室门口,像个被聚光灯钉在原地的傻瓜,承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哄笑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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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超的节奏,快得如同苏格兰高地毫无征兆的狂风暴雨,裹挟着原始的力量和粗粝的沙砾,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训练场上,每一次对抗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微型的战争。那些苏格兰和北欧的壮汉们,身体像是由橡木和钢铁浇筑而成,他们下脚毫不容情,每一次凶狠的铲抢都带着沉闷的撞击声,仿佛骨头在呻吟。皮球不再是脚下温顺的精灵,更像是一颗被狂风裹挟的、难以驯服的顽石,在坑洼不平、草皮略显稀疏的训练场上疯狂地跳跃、滚动。

“顶住!江!用身体!不是用脚尖!”主教练斯特拉坎(Stra)在场边咆哮着,他矮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苏格兰口音又快又急,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这里是苏超!不是绣花!把腰沉下去!像棵树一样给我扎在地上!”

汗水早已浸透了我的训练衫,紧紧贴在皮肤上,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灼热感。肌肉在酸痛中发出抗议,肺叶火烧火燎。苏苏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红毛野兽,在我身边横冲直撞。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零星中文,在每一次凶悍的冲撞和大声的呼喊中,冷不丁地冒出来,带着浓重的苏格兰腔调,显得异常滑稽又异常刺耳。

“南哥!硬(en)一点!”他猛地从侧面撞开我,抢下皮球,还不忘回头吼一嗓子,那个“硬”字被他拖得老长,调子古怪至极。

“位置!位置!‘苏大强’(Sudaqiang)!”他指挥着另一个方向的队友跑位,顺带又把我家乡那个着名的调侃称谓甩了出来。

训练赛间隙短暂的补水时间,我靠在冰冷的铁丝网上,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翻腾的胸腔。苏苏手里捏着一个能量胶,晃晃悠悠地踱到我身边,脸上带着那种标志性的、仿佛永远在策划恶作剧的笑容。

“嘿,南哥,”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压低了声音,蓝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想不想学点苏格兰国骂?保证你在场上气势翻倍!比如‘Yabassa!’(你这混蛋!)或者‘whit’sfurye’llnogopastye!’(该你倒霉的躲不过!)配上你这张脸,绝对杀伤力惊人!让他们知道,我们‘散装江苏’(SanZhuangJiangSu)出来的人,不是好惹的!”他刻意模仿着“散装江苏”那调侃江苏各市各自为政的梗,语气夸张。

我猛地灌了一口运动饮料,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烦躁。我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那眼神大概清晰地传递了我的忍耐极限。苏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做了个夸张的投降姿势。

“okay,okay…开个玩笑嘛,南哥。”他撇撇嘴,一口吸干了能量胶,把空袋子揉成一团,远远地朝垃圾桶扔去,没中。他毫不在意地拍拍手,转身又跑向了球场中心,那火红的头发在灰蒙蒙的训练场上格外扎眼。

我看着他轻松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塑料水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玩笑?这种无时无刻、不分场合的“梗”,像嗡嗡作响的苍蝇,挥之不去,只让人觉得疲惫和厌烦。职业足球,难道不是靠脚下的技术和场上的表现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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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玩笑,有时比苏苏的梗来得更加猝不及防,更加冰冷彻骨。

三天后,鲁格比公园球场。这是我代表基尔马诺克的首秀。看台上坐满了人,基尔马诺克的蓝白和客队圣米伦(St.irren)的红黑条纹交织碰撞,声浪如同持续不断的海啸,在古老的看台结构间冲撞、叠加。空气里弥漫着狂热、啤酒和炸鱼薯条的混合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比赛已经进行到第67分钟,双方依然僵持在0:0。圣米伦一次快速反击被我们奋力化解,门将一个大脚将球开向前场。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越过中场线,朝着我的方向坠落下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拉长、扭曲。风声灌满了耳朵,又好像世界突然失声。看台上所有的喧嚣——助威声、咒骂声、鼓声——都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那颗旋转着下坠的皮球,在我视野里不断放大,带着一种审判般的重量。

我稳稳地卡住了位置,将那个紧贴在我身后的圣米伦后卫牢牢挡在身后。他的手臂不断地在我腰间推搡,力量很大。但此刻,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颗下落的皮球上。落点判断精准,身体调整到位。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似乎一个漂亮的胸部停球、然后转身摆脱发动反击的精彩镜头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皮球接触我胸口的刹那,一股巨大的、来自侧后方的冲撞力毫无征兆地狠狠撞在我的支撑腿上!是另一个高速回追的圣米伦中场,像一列失控的火车头,完全收不住脚!

“呃啊!”一声闷哼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挤出。剧痛瞬间从被撞击的腿外侧炸开,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像一个被粗暴推倒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前扑去!

那颗原本应该被稳稳卸下的皮球,此刻却如同烫手的火炭,从我完全失控的身体上无力地弹开,蹦跳着,滚向了……无人地带。

更准确地说,是滚向了那个刚刚完成致命冲撞、此刻正踉跄着稳住身形的圣米伦中场脚下!

他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天降大礼包,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毫不迟疑地带球启动,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我们空荡荡的后场绝尘而去!

时间在那一刻重新恢复了流速,而且是疯狂的加速!死寂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随即,整个鲁格比公园球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和圣米伦球迷瞬间爆发的狂喜呐喊!

“No!!!”基尔马诺克球迷的看台上,绝望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

我重重地摔在粗糙的草皮上,草屑和泥土的味道猛地钻进鼻腔。脸颊贴着冰冷、带着湿气的草皮,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是心里那股瞬间涌起的、灭顶般的冰凉和羞耻。完了!这个致命的失误!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队友,不敢去看教练席,更不敢去看看台上那片骤然沸腾的红色海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一个洪亮的、带着浓重苏格兰腔调、却又极其怪异地模仿着某种中文口音的吼声,如同炸雷般撕裂了球场上空的喧嚣,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噪音,狠狠地砸进我的耳朵里:

**“友——谊——第——十——四——!!!”**

是苏苏!

那声音里没有安慰,没有鼓励,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极其荒诞的、不合时宜的、模仿出来的夸张腔调。他在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个体育精神的口号!但他喊出来,却变成了网络热梗中那个用来调侃江苏体育成绩的戏谑版——“友谊第十四”!

这声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已经因羞耻而麻木的神经上!

“轰!”短暂的错愕之后,距离最近的基尔马诺克球迷看台上,竟然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却又极其复杂混乱的哄笑声!那笑声里混杂着难以置信、荒谬绝伦、以及一丝被这巨大荒诞感冲击后的、近乎崩溃的情绪释放。

我猛地抬起头,视线越过混乱的草皮,死死钉在声音的来源——苏苏。他站在不远处的边线附近,双手叉腰,脸上居然还挂着一副“你看我懂吧”的、混合着得意和“安慰”的夸张表情!仿佛他刚刚喊出的不是在我伤口上撒盐的毒药,而是一剂包治百病的良方!他甚至还朝我这个方向,用力地竖了一下大拇指!

一股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怒火“腾”地一下直冲我的天灵盖!刚才摔倒时的冰冷和羞耻瞬间被这股狂暴的火焰烧得灰飞烟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死死地盯着苏苏那张在混乱背景中显得异常刺眼的脸,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咆哮,带着毁灭一切的冲动:

转会!立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该死的、把别人痛苦当笑料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