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琵琶女解释道,“正所谓曲有误,周郎顾,我与这位先生一见如故,刚刚不慎弹错两个音,想与他讨教一番。”
“明日还有一场宴会,恳请先生一定要来。”
她低身行礼,弯腰慢慢退下。
“魅力真大呀,陈迹。”楚染爱阴阳怪气,“怎么我就没这么大的魅力?”
“你但凡少说两句,就有了。”
陈迹将新门票插进她的领口,微不可察刮了刮她的脖子,游刃有余离开兰溪公馆。
楚染爱张大嘴巴,一脸震惊,捂着胸口,连忙掏出门票。
这家伙真是……有够闷骚的!
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喂,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
她走的太快,高跟鞋一不小心踩歪了,在楼梯处磕了一下,膝盖处立刻青了一大片。
但,她就跟没事人一样,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了伤,快速跟上陈迹的步伐。
陈迹微微低头,注意到她膝盖处的淤青,装作若无其事提起,“刚刚摔了?腿疼不疼。”
“不疼啊,怎么了。”楚染爱疑惑,看向膝盖,“怎么青了一大片……”
这时,她才感觉有点疼。
陈迹移开视线,“回家上点药揉揉。”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面上仍然不改淡淡的神色。
他至今都没弄明白楚染爱的情况,她的存在,完全违背常理了。
死而复生的鬼,却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受了伤没感觉到疼,等他提醒了一遍后,才后知后觉。
陈迹有点懊悔,自己离开家乡太久了,见识太少,尤其是阿爷去世后,又无人指点。
两人到家已经是深夜。
楚染爱去洗澡了。
陈迹站在阳台,胳膊肘搭在栏杆处,拿着手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
十年前离开家乡后,他没有再联系过家乡任何一个人,包括至亲。
事到如今,他能给谁打电话呢?
亲人是绝对不行。
同乡的老巫吗?
不行,外人毫不知情他背井离乡的苦衷,一定会告诉他的亲人。
可如果不打电话询问,他又能怎么办?
陈迹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越快杀了楚染爱越好。
他情不自禁握紧手机,胳膊上的肌肉由于情绪激动,微微颤抖,漆黑的夜幕掩盖了他翻腾的心绪。
最终,他还是点开了拨号键。
“……你好,你是哪位?”
“刘奶奶,是我,陈迹。”
“陈迹?陈迹!”电话对面震惊不已,“娃儿,他们都说你死外边了,你咋又活了。”
陈迹表情僵硬,“谁说我死了?”
“这么多年音信全无,连你阿爷的葬礼都不回来,大家肯定都以为你死外边了。”
“我没死。”
“那咋办,我们早就把你的席吃完了。”
“我……算了,奶奶,我这边遇到了点麻烦,您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一把。”
“你碰到啥麻烦了?”
“我身边有一个人,按理来说,她应该死了很多次了,每次死的时候我都在旁边看着没气儿了,可她最后总能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一词,瞬间就让老奶奶严肃起来了。
“你莫要乱说,死而复生之举有违天道,是绝对会遭报应的。”
“我确定,她不仅能死而复生,还无惧巫血,从外表看上去,几乎和普通人没区别。”
“死而复生之物,违背了自然法则,归来之人便为鬼……”老奶奶絮絮叨叨。
陈迹接着答,“鬼,执念所生,必为恶。然,巫可通天地万物,其血为至纯至白之灵,可镇邪祟、消恶鬼。”
老奶奶沉默了很久,反过来问了陈迹一个问题。
“你口中那人,每次都是因何而起,凶手为何人?”
凶手……是他自己。
陈迹握紧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