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风险巨大，但回报也同样诱人。
“可……可我如果被他发现了怎么办？”李娟的声音依旧在发抖，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被发现，或者等死。你自己选。”沈铭的回答，简单而残忍，彻底打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三天，我只要结果。三天之后，如果你做不到，或者不想做，那我们就当今天没见过。以后在街上遇到了，也麻烦你绕着走。”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这个冷漠的背影，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让李娟感到绝望。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远，即将汇入街上的人流，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会因为她一滴眼泪就心疼不已的男人，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完全看不透的、冷静到可怕的陌生人。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抓住这根稻草，或许会被上面的倒刺划得遍体鳞伤，但放手，就只有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答应你！”
她用尽全身力气，冲着那个背影喊了出来。
沈铭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三天之内，我会想办法！”李娟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沈铭没有再停留，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街角的人群中。
李娟靠着梧桐树，身体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蹲在了地上。她将脸埋进双膝，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风中，那股糖炒栗子的甜香，此刻闻起来，却让她阵阵作呕。
……
沈铭走在回家的路上，步履平稳。
刚才与李娟的整场交锋，在他的脑海中再次复盘。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停顿，都完美地执行了模拟器给出的那条“引火烧身”路线的变种——将火引到敌人内部去。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李娟。那个女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很可能会把这个“交易”立刻告诉周立，来换取一时的信任。
但这，也恰恰是沈铭计划中的一环。
他要的，就是让周立知道，自己盯上了那份“黑材料”。他要让周立感到恐慌，让他觉得自己的“护身符”不再安全。一个慌乱的敌人，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至于李娟，她就像一颗被投掷出去的石子，无论她最终砸向谁，都必然会在这潭死水里，激起他需要的涟漪。
回到家，沈铭没有开灯。他走到床边，掀开床垫，从最深处拿出了那个黑色的笔记本。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翻到了其中一页。
“四月十五日，青云镇来电，问土地流转补贴事宜。我让他们拖。此事有蹊跷，绿源要的地，性质不对，非农用。补贴款若下来，是诈骗。”
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孙建国那沉稳的笔迹。
将笔记本的内容泄露给周立。
模拟器给出的这条唯一的活路，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将这份“黑材料”的片段，以一种最“合理”的方式，送到周立手里的契机。
而李娟，就是他亲手制造的，那个最好的契机。
沈铭合上笔记本，将它重新藏好。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眼神深邃。
清河县这张棋盘，终于因为他的搅动，开始活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铭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眉头微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沙哑的男声，背景里很安静。
“沈主任吗？我是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