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兰同志的到来，没有惊动走廊里的护士，却让病房内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
刚才还因“鳖翻了”而舒展的空气，此刻凝固得像一块铁。王德发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秦玉兰的脚边。他甚至没敢弯腰去捡，只是呆呆地站着，感觉后脖颈子一阵阵发凉。
这位大姐是谁？气场也太强了。那眼神，比他们村里最凶的护院狗还厉害，扫你一眼，魂儿都得颤三颤。
沈铭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学生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僵硬。他甚至下意识地想把手机藏到被子里去。
“妈，您……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说明天早上吗？”他干巴巴地开口，声音里透着自己都能听出来的虚。
秦玉兰没理他，也没看王德发。她将保温桶和水果网兜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沈铭心头一跳。然后，她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沈铭，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审视。
不说话，就是最强的压迫感。
沈铭感觉自己像是在接受x光扫描，从头发丝到脚趾甲，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在这沉默的注视下寸寸剥落。
“伤哪儿了？”终于，秦玉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在沈铭的神经上。
“后背……划了道口子，没事，皮外伤。”
“皮外伤？”秦玉兰的声调微微上扬，“皮外伤需要住院？皮外伤能让你上了市里的新闻？沈铭，你现在当了官，本事大了，也学会跟你妈打马虎眼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沈铭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接话，秦玉-兰的火力已经转向了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