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只想着算计他,嘴里没有半句实话的女人。
可笑,他连亲哥哥都能下手,就不信了,这辈子还非她姜鹿莓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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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鹿莓不知道自己灌了多少。
胃里翻江倒海,火烧火燎,喉咙像被刀片反复割过,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模糊。
她丢开第一个空瓶,又踉跄着去抓第二个瓶子。
一瓶颜色深红的烈酒。
她已经看不清标签了。
拔掉瓶塞,再次仰头。
“够了!”陶姝姝哭喊着,挣脱了李佑的钳制扑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瓶。
“你疯了?!你会死的!”
酒瓶被夺走,姜鹿莓失去了支撑点,身体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毯上。
胃里剧烈的翻涌再也压制不住,她猛地捂住嘴,踉跄着爬起来,凭着本能,冲向包间角落的洗手间。
她反锁了门,扑到冰冷的马桶边,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
胃里仅存的食物和大量的酒精混合着胃酸,灼烧着食道,痛苦地翻涌而出。
她吐得天昏地暗,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冷汗涔涔,几乎虚脱。
每一次呕吐都牵扯着肋骨,痛得她蜷缩起来,像一只濒死的虾米。
生理性的泪水糊了满脸,狼狈到了极点。
她趴在冰冷的瓷砖上,剧烈地喘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感才稍稍平息。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着洗手台站起来。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鬼、双眼红肿、唇瓣破裂、头发凌乱湿漉漉贴在脸颊的脸。
她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脸颊和嘴唇,试图找回一丝清醒。
冷水刺激着皮肤,带来短暂的清明,却更清晰地映照出眼底的荒芜。
好了,该离开了。
这里不属于她,维港,也不属于她。
陈遇周不需要她的道歉,也不需要她的诚意。
他只是在享受看她崩溃的过程。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姜鹿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整理了一下湿透的衣襟和凌乱的头发,打开洗手间的门。
就在她推开门的瞬间,目光正好撞上了门外几步之遥的场景——
走廊柔和的壁灯下,许知意正微微踮着脚尖,动作轻柔地帮陈遇周整理着衬衫的领口。
男人微微低着头,似乎很自然地接受着这份服务。
侧脸在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看不清具体表情。
姜鹿莓的眼神,似乎有些涣散。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委屈......以及那一点点残存的、不该有的期待。
在这一刻,轰然崩塌,碎成粉末。
原来如此。
她的挣扎,不过是跳梁小丑般可笑的表演。
他甚至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连她狼狈离开时,都有人在温柔地为他整理仪容。
痛到极致,反而感觉不到痛了。
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疲惫,以及一种彻底的心灰意冷。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站直身体,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茫。
她没有再看那两人一眼。
而是走向了另一方向的陶姝姝。
正因如此,她没能看见,在她转身的瞬间,男人向她投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