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不用担心。”云璃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夫君很温柔的。”她说着,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正在做鬼脸、比划着认错手势的长夜月,继续对三月七柔声道,“虽然你和夫君的关系……因为长夜月,在名义上已成为事实。不过,长夜月并没有用你的身体做任何逾越之事,那个……你可以完全放心。”
云璃的安抚如同暖流,让三月七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愣愣地看着云璃,又偷偷瞄了一眼凌曜。和云璃师傅的聊天中,她确实能感受到凌曜身为朱明将军,却毫无架子,待人温和。回想起还在星穹列车上,处理黑塔空间站反物质军团危机时,就从艾丝妲站长那里听说过凌曜将军许多践行“仁慈王道”的义举。后来,她和瓦尔特、姬子、穹、丹恒一同参加云璃与凌曜那场盛大婚礼时,也曾为凌曜的风采所动,私下里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模样……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另一半”就这么以近乎霸道总裁小说般的方式出现在面前,对象还是如此位高权重、力量强大的存在,三月七心中难免涌起一股灰姑娘般的微小自卑与无所适从。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云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道:“在这里,没有将军与平民,只有家人。你看符玄妹妹,虽然时常与飞霄她们吵吵闹闹,”她示意了一下旁边虽然表情不爽,但眼神中并无真正恨意,反而带着某种鲜活气息的符玄,“但我们都知道,彼此是互相扶持的家人。夫君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依照自己的本心,获得幸福。”
这番话如同阳光,驱散了三月七心中的阴霾。那种家庭特有的温馨与包容感,让她下意识地再次看向凌曜。
凌曜适时地开口,他先是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在长夜月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啊,别总是搞这些突然袭击,吓到小三月了。”
随后,他转向三月七,目光真诚而温和:“小三月,别理她。你不必因为长夜月的选择,就感到压力,或是需要匆忙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我知道你此刻脑海一定很混乱,但那些是长夜月做的,与你无关。我,以及这个家,完全尊重你自己的意愿和选择。你可以慢慢思考,不必急于一时。”
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逼迫,只有全然的尊重与理解。这份尊重,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三月七感到安心。她回想起凌曜过往的种种传闻,以及他此刻温和的眼神,心中的慌乱与纠结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珍视的暖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细微的开心。
“谢谢……”三月七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但脸上的红晕却不再全然是羞窘,多了几分被认可的光彩,“我……我现在确实头脑一片混乱……需要点时间……”
凌曜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移了话题,看向长夜月:“好了,闹剧到此为止。你可以暂时不用进入翁法罗斯的‘剧本’了。”
他抬手,一道光幕在众人面前展开,上面显示着穹和丹恒正安全地坐在大地兽背上,与白厄、缇宝交谈的景象。一只无形的、粉色的观测单位「昔涟」(迷迷)正悄然跟在穹的身边。
“昔涟已经就位,会记录下一切。目前他们正处于第33,550,336次死循环的开端,一切都在预订的轨道上运行,暂无近忧,我们可以暂时作壁上观,等待需要介入的关键节点。”
交代完翁法罗斯的事宜,凌曜的神色稍稍凝重了些许。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虚空中缓缓拉开。
霎时间,周围的数据洪流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的、由无数闪烁的命运丝线与世界气泡构成的「历史长河」。景象变幻,一条偏离主干、色泽显得有些灰暗的IF线世界泡被迅速放大,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在那个世界的翁法罗斯,景象截然不同。没有星穹列车的介入,只有孤身一人的大黑塔(IF线个体)。她的脸上带着决绝与疲惫,正站在剧烈震荡的铁墓核心前,周身散发着不惜一切代价的光芒。她手中持有的“帝皇权杖”正发出过载的悲鸣,显然正准备执行某种极端的……牺牲预案。
“那是……‘我’?”此世界的大黑塔皱紧了眉头,眼中闪过推算的光芒,“她在准备超频权杖,试图与铁墓强行结合?真是……疯狂的方案。”
凌曜的目光则穿透了表象,落在了那片星空深处,某个散发着纯粹理性光辉的存在上。“那边的「博识尊」,似乎也在进行着某种危险的推演……它在算计着什么,将那个世界的大黑塔,逼到了这一步。”
景象消散,历史长河的幻影褪去,众人重新回到了翁法罗斯的数据空间。
凌曜环视身边的核心成员——云璃、岸波白野、符玄、大黑塔,以及刚刚经历了一场内心风暴的三月七和一脸“与我无关但很有趣”的长夜月。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在寂静的数据空间中清晰响起:
“看来,我们有新的目的地了。”
“一个需要被修正的……IF线世界泡。”
翁法罗斯的棋局暂且步入正轨,而跨越世界泡的援手,已然准备就绪。
拯救的故事,从未仅限于一条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