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鸿那双纯粹墨色镶暗金的猫瞳骤然一缩,眼底流转的食欲和玩味瞬间被强烈的警惕和厌恶所取代。
他猛地扭头,如同受惊的猫,身体本能地弓起一个充满爆发力的弧度,目光锐利地投向柴房那扇破窗之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低沉的、带着威胁意味的嘶鸣。
“啧!烦死了!那只只会嗷嗷叫的病猫!”
陆惊鸿精致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和被打扰的恼怒,眉头紧皱。
唐辞忧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身体里那点被烙印压制得几乎熄灭的热流,在极端恐惧的刺激下,如同风中残烛般倔强地跳动了一下!
她猛地向旁边一滚。
轰隆!
一道深蓝色的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几乎是擦着她的后背掠过。
她原本靠坐的冰冷泥墙位置,赫然出现了三道深达数寸、如同被巨大兽爪撕裂的恐怖沟壑!腐烂的木屑和泥土飞溅!
陆惊鸿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柴房的另一侧角落,他半蹲着,一只手五指微张,尖锐的指甲闪烁着幽蓝色的寒光,深深扣入墙壁。
他看向唐辞忧的目光充满了被打扰捕猎的暴怒和不爽。
“讨厌鬼!下次再吃你!”
他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任性。
他身影再次化作一道模糊的深蓝色流光,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柴房角落最浓重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墙壁上那三道狰狞的爪痕和地上那枚静静躺着的幽蓝色鳞片,证明着刚才凶险万分的遭遇。
唐辞忧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进来就说她讨厌,还要吃掉她,要不是没力气了,给你两个大嘴巴子。
后背的囚衣被冷汗彻底浸透,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被开膛破肚了!
外面裴昭野痛苦的咆哮还在继续,夹杂着狱卒们惊恐的叫嚷和锁链疯狂拉扯的巨响。
“按住他!按住他!伤口又崩开了!”
“妈的!蚀骨散的毒性反扑了!药!快拿续命的药来!”
“不行!他挣扎得太厉害了!根本按不住!”
“快!去请方先生!只有他能暂时稳住这虎疯子!”
混乱声中,柴房的门锁再次被粗暴地打开!
刀疤脸狱卒带着两个手下冲了进来,神色惊惶,脸上还带着溅上去的血点子。
他一眼看到瘫在地上、惊魂未定、脖颈烙印刺目的唐辞忧,又瞥见了墙壁上那三道绝非人力能造成的恐怖爪痕,瞳孔猛地一缩!
“你!跟我走!”
刀疤脸指着唐辞忧,声音急促嘶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眼神里的贪婪和决断更加明显,
“那只虎疯子快不行了!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我们谁都别想活着到皇都!
不管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你能让他安静下来!立刻!你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