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刮擦声停了,接着是对讲机突然自动开启的电流声。
“找到你了。”那个女声清晰地说,和之前在塔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恐惧像冰水一样浸透我的全身。我颤抖着抓起强光手电,猛地打开车门,扫视四周——只有漫天飞舞的雪花和黑暗。
就在我准备关上门时,灯光扫过车底,我看见了一双冻得发紫的脚,站在雪地里。
我吓得向后跌坐,手电差点脱手。再照过去时,车底已经空了。
那一夜再无眠。
天蒙蒙亮时,风雪稍歇。我成功发动了车子——这本身就很诡异,因为电池昨晚明明已经完全没电了。
回到单位,我向老张报告经历,他长久地沉默着,最后递给我一沓泛黄的档案。
“有些事该告诉你了,”他点了支烟,“77号塔是2002年建的,选址时出了点...问题。”
档案记载,2001年冬,当地一名二十二岁的女大学生林晓雪在回家途中失踪。她抄近路穿过无人区,不幸遭遇暴风雪,冻死在荒原上。搜救队直到来年春天才找到她的遗体,就葬在后来建塔的地方。
“建塔时,村民反对,说会惊扰亡魂。但我们工期紧,没理会。”老张吐着烟圈,“之后怪事就不断,第一个维修员在塔上听到了女人的哭声;第二个在冬天检修时神秘失踪,第二天被发现冻死在五里外的沼泽里,手里紧紧攥着一缕红色毛线。”
“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我?”
“因为上面下了封口令,再说,你们年轻人谁会信这个?”
我决定查个水落石出。在县档案馆,我找到了关于林晓雪的简短报道和一张模糊的照片。她戴着红色的绒线帽,笑得灿烂。档案员悄悄告诉我,当地人有种说法——冻死的人会永远寻找温暖,特别是那些突然横死的人。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77号塔的原始施工记录被修改过。通过一位退休工程师,我拿到了原始图纸——塔基单掩埋。
一周后,公司又派我去77号塔检修。这次,我带上了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从林晓雪家人那里要来的她生前最喜欢的物件——一枚北大校徽复制品,和一本她写的诗集抄本。
塔周围的雪依旧神奇地避开了那片区域。我走到塔基正北方向,跪下来,徒手挖开冻土,将铁盒埋了进去。
“林晓雪,安息吧,你的诗会被人记住。”我低声说。
风雪似乎突然小了些。
回到塔上完成检修,对讲机一直安静。就在我准备下车时,它突然响了:
“...谢谢...”
然后是永久的寂静。
那年春天,我辞了工作。听说77号塔再没出过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