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清泠的嗓音,字字句句砸在魏嬿婉心上,惊喜与压力同时涌上心头,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深深跪拜下去:“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娘娘教导,奴婢必定倾尽全力,不负娘娘期许。”
魏嬿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紧张、更是被巨大机遇冲击的激荡。她知道这条路是纯妃娘娘费心替她铺就的,若不是娘娘一直护着自己,让皇后娘娘看见自己的聪慧,自己如何能得到娘娘的赏识?
而皇后娘娘的信任和提拔,无异于给她照亮了前路,指明了方向。声音带着激动与坚决:“奴婢一定努力学习,不敢懈怠分毫!”
富察琅嬅看着眼前这张清丽绝伦、此刻却努力维持镇定的年轻面孔,眼中既有审视,也有几分嘉许。她挥挥手,姿态雍容:“去吧。用心做事,更要用心学。本宫和纯妃,都在看着你。”
“是。”
魏嬿婉深深一福,退出了正殿。
阳光透过长春宫殿内的雕花长窗,落在地上,也落在这个即将在紫禁城再添浓墨重彩一笔的女子肩头。
殿外阳光正好,映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对她对命运的掌握,也是命运对她无声的期待。
谁都不知道,从今日起,属于宫女魏嬿婉的时光正在加速流逝,另一个身份、另一段属于她的波澜壮阔,已悄然拉开了序幕。
初夏日长,钟粹宫海兰所居的偏殿里,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
桌案上,可心送来的两盏精致酥酪早已凝固发腻,半点未动。海兰呆呆地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帕子,眼神空茫地落在窗外那株略显寂寞的茉莉花上。叶心进来回话的声音似乎都隔着一层水膜,不甚清晰。
“主儿,奴婢刚从撷芳殿那边打听过,二阿哥的病好了许多。”叶心小心翼翼地说着:“可不知为何纯妃娘娘往那边去的更勤了.....”
海兰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帕子,勒得指尖生疼,才将她从愣神中拉回一点。
纯妃娘娘.....她又去了撷芳殿看二阿哥?还是又去了咸福宫看四公主?抑或......又在那长春宫中,含笑指点着那个叫魏嬿婉的小宫女如何书写、如何弹唱、如何在未来的某一天,步步生莲地踏入养心殿?
心底那名为嫉妒的毒藤蔓疯狂滋长缠绕,几乎要勒断她的呼吸。
可心的每一个字、纯妃那句“太好了”、还有魏嬿婉那张明艳过人的脸,在她脑海中反复碾过。
“纯妃娘娘亲自教导.....魏嬿婉,当真是好大的排场。”海兰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和嘲讽,她想起当日景仁宫中苏绿筠的笑容,心中更是一阵刺痛。
娘娘何时这样护过她?还护得这样周全,这样不计代价?难道只因为....只因为姐姐吗?难道娘娘就一点都看不见自己吗?
叶心看着海兰变幻不定的神色和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不敢再吱声。
启祥宫内,刚哄睡了璟璨的金玉妍由丽心扶着起身走到外间小榻上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