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娘娘这样心焦,想来是为公主们和二阿哥忧心,二位公主臣妾几乎日日都见,知晓她们的情况,唯有二阿哥臣妾只偶尔替娘娘去送些点心的时候才会见面。既然两位公主无碍,那自然是二阿哥不好。”
“只是不知道臣妾能如何为娘娘分忧。”
富察琅嬅闻言似乎终于卸了所有的力气,疲惫地倚靠在主位上扶着额头,苏绿筠心中“咯噔”一声,随后就听见这位疲惫的母亲带着哭腔说:
“永琏....得了哮症....”
“哮症...”苏绿筠心中大惊,却也知道这不是一个轻微的病症。大清皇子读书向来辛苦,或许二阿哥就是累出来的哮症,若是不好好将养,只怕将来就不能骑马射箭了:
“娘娘,不知太医怎么说?”
富察琅嬅抹去眼角的泪水,无力地长叹一声:“齐太医只说好好养着,尚能长大....可一个只能习文不能习武的嫡子还有什么指望?”
苏绿筠瞬间就想起了先帝,纠结了一会很不好意思地低声劝她:“娘娘...皇上虽然能拉九力弓,可先帝拉弓四力半.......”
“啊?”富察琅嬅一愣,泪珠挂在那里要落不落。
她觉得是该哭的,毕竟永琏生了病,但是想一想先帝也.....她就觉得又不是很该哭了。
苏绿筠连忙起身上前继续安慰她:“二阿哥聪慧,皇上看重,就算得了病也是皇上最优秀的阿哥,娘娘不必太过伤怀反伤了自己的身子。”
富察琅嬅抬起头看着她:“真的吗?皇上不会嫌弃永琏吗?”
“自然是真的。”苏绿筠再接再厉,声音沉稳温和,只是听她说话就会觉得安心:“娘娘与皇上是至亲夫妻,身在后位自是不必与我们比的,就连公主和阿哥也是。”
“您这样好、这样优秀,不论如何皇上都会看重您的孩子,所以一登基就封了两位公主为固伦公主,想来...二阿哥也是一样的。再说了,二阿哥只是病了,总有好起来的那一天呀。”
富察琅嬅坐起身子缓了缓,忽然觉得苏绿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永琏只是病了,不是当时就要去死,只要人活着就会有希望。
他虽然背负着富察家的百年荣耀,可富察氏不也一直稳稳地托着他吗?伯父四朝老臣,朝中门生弟子无数,她是皇后,兄弟也多在军中任职,最小的弟弟富察傅恒如今是御前侍卫深受皇恩、前途无量。
他们都是永琏的底气。
放眼宫中,再也没有一个妃嫔生下来的孩子可以与永琏相比。
况且永琏是先帝赐名,“琏”更有着“承宗器”的含义,先帝给他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继承皇统、延续社稷,皇上也一直夸这个名字起的好。
可见皇上也是这样期待永琏的。
若他只是武学有所欠缺,但博学多识、品德高尚,也是值得托付大清万里江山的。
“你说的....有道理。”富察琅嬅从昨夜听说永琏病了以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直到快要天明才小憩了一会。
整夜都在担忧永琏会不会遭皇上厌弃,这辈子都毁在这病症上。如今想来.....或许皇上会伤心,却不会因此放弃永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