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苏绿筠知道金玉妍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能陪着她一路来到大清的陪嫁又能是什么善茬？
“什么说什么....”潘宜低着头，不敢抬头与眼前的好友对视。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想出宫还是留在宫里？”这一回，苏绿筠不再像之前一样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坦然地问了出来。
潘宜上下唇开合许久，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格格在问你话，回答。”慈心上前厉声斥责，可潘宜依旧沉默不语。
“既然不说话，就是要出宫了。”苏绿筠忽然感觉到一股无力和心寒，纵然潘宜从小心思敏感，也没有像富察诸瑛一样与自己亲近，但终究是有一同入宫的情谊在的。
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苏绿筠从来都不会逼她，就连她偶尔懒得上值跑到别处偷懒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过问。
如今看来，还是她的心太善了。
见潘宜还是闭嘴沉默不语，苏绿筠也懒得和她再多说什么直接吩咐慈心：“你去回了王爷，就说潘氏已经考虑清楚了，想回乡成亲，不愿意长留宫中，还请王爷应允。”
“是。”慈心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往外走。
潘宜见状立即慌了神，顾不得许多爬起来就要去拦慈心，却又被小顺子死死拦住。
她见情况不妙，立马转头声嘶力竭地质问苏绿筠：“你在这个时候将我赶出宫，就不怕王爷觉得你善妒吗！”
一瞬间，室内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苏绿筠轻笑出声：“你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
“你若真的想留在紫禁城，难不成我会阻止你吗？三年了，整整三年，你可曾对我说过一句真心话？”
“你呢！！你又对我有过几分真心！”潘宜见状也不装了：“你自己享受着荣华富贵，却让我在一旁看你过得幸福滋润....凭什么！”
“凭什么!”
她奋力嘶吼着，似乎心中有许多的不甘和委屈。
“所以你见哪怕海兰只有气质有几分像诸瑛姐姐都能成为侍妾格格，而你与我同样出身江南，性格有些相同，便想着穿了我的衣服，你也能成为王爷的格格，是不是？”
苏绿筠说不伤心是假的，但她已经经历了诸瑛的离世、弘历形象的破灭、爱情的死亡，此时都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
潘宜想说什么，却被苏绿筠打断：“我不在乎你的那些手段，也不在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
“我会满足你的心愿，替你回了王爷。只是我明明不欠你什么，在你嘴里我却成为那罪大恶极的人。从此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你我...就此分道扬镳。”
“就当，我们从来都不相识吧。”
“咯噔。”
潘宜本来很恨苏绿筠，可真的听见她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心中又抽痛起来。
她恍惚间想起雍正四年的那个冬天，她被公公扯到马车上，她摔得磕到了膝盖。
所有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苏绿筠俯下身，关切地开口：“你没事吧？”
那是潘宜第一次被人关心。
那份好，她曾发誓要牢牢记在心里，可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忘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