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带着南边特有的娇软,刚刚哭过的眼睛水灵灵地还泛着些红,手却不正常地颤抖着,触及雪的那一瞬间,猛地瑟缩一下,瞧着便不对。
弘历早慧,自然不会错过她故意露出楚楚可怜的这幅样子。
这是他最讨厌的。
于是眼中流出一丝不耐。
苏绿筠呆呆地瞧着,总觉着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好像,她和眼前的人早就相识一样。
弘历没有搭理孟瑜,而是转头看向苏绿筠,只一眼便笑了起来:“我很可怕吗?怎么哭了。”
苏绿筠这才惊觉自己流下了眼泪,忙扔下扫把跪下来慌忙去擦:“四阿哥恕罪...”
“你无罪,我上哪饶恕你?”
冥冥之中,似乎有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苏绿筠啊。”
相同却又完全不一样的手将她扶起来,察觉到她双手的冰凉,眼前人将自己的手捂递给她:
“冬日寒凉,要注意别冻着了。”
“夏日炎热,要小心别晒着了。”
恍惚中,苏绿筠似乎瞧见眼前人身着华服、站在阳光下意气风发的样子。在那阳光下,她似乎比现在年长几岁,听见四阿哥的话脸羞的通红,害羞地接过他的伞。
在现实中,她呆愣愣地回答:“多谢....四阿哥。”
弘历笑笑,转身对着撑伞的人吩咐:“诸瑛,你带她们去休息吧。”
“是。”富察诸瑛将伞递给身边的瞧着有些年岁的老太监,走上前扶起孟瑜和潘宜:“你们和我来吧。”
孟瑜恨恨的瞪了一眼苏绿筠,转身跟了上去。
苏绿筠落在最后,揣着还带有弘历温度的手捂。
心奇怪地跳动着,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富察诸瑛瞧着是那种温婉的姑娘,说起话来却又活泼灵动:“我叫富察诸瑛,和你们一样是四阿哥的使女,你们平时喊我诸瑛就是了。”
她带着她们来到一处不大的小屋子里,点起昏暗的蜡烛,又从柜子里寻出被褥帮她们铺好:“在四阿哥身边伺候没那么多规矩,只要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孟瑜一脸不高兴,富察诸瑛瞧见她受了伤的手,轻叹一声:“可是受秦公公责罚了?”
“叩叩叩”
正说着,门外响起敲门声和小太监的声音:“姐姐,我取了伤药来。”
站在门边的潘宜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助的望向富察诸瑛。
“是小栗子。”富察诸瑛将蜡烛放到小桌上,上前开门。
小栗子长得憨厚,却有一双大眼睛,他笑着将上药递给富察诸瑛:“师父今个心情不大好,拿姐姐们撒气了真是对不住。这是奴才的一点心意,姐姐们就收下吧。”
孟瑜一瞧见他的脸就生气,这小栗子也是刚刚将她按在地上的小太监之一。可她也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擦干净眼泪上前道谢:“多谢栗公公。”
“姐姐别客气。”小栗子嘿嘿笑起来,随即回头瞧了一眼,见院子里没人便对着潘宜和苏绿筠挥手:“姐姐们听奴才一句劝。”
“平时别和师父对着干,他说什么你们听着就是了,不然受苦的总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