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纯黑色的卡片被立即送入技术部门进行最严格的检测。然而,结果令人失望亦心惊。卡片材质是一种无法溯源的复合聚合物,坚韧异常。中心的微型芯片结构极其精密,但在被试图进行物理或电子探测的瞬间,便触发内部自毁机制,化为一丝青烟和无法复原的灰烬,未留下任何数据痕迹。
“这不是普通的安保措施,”技术负责人面色凝重地向陆延昭汇报,“这种瞬时、彻底的销毁级别,更像是……某种情报机构的做派。”
“克洛诺斯遗产监护会”展现出的技术能力和谨慎程度,远超普通的犯罪组织或学术团体。他们像幽灵一样,出现得恰到好处,又消失得不留痕迹,只留下一个充满威慑的谜团。
“顾问”到访的次日,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透过体制内的缝隙悄然渗透。先是省厅一位分管领导打来电话,语气委婉地询问“傅明远案”的后续证据整理情况,并“提醒”涉及一些历史敏感符号的研究应“审慎对待,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学术争议和国际影响”。
紧接着,负责为市局提供部分尖端设备支持的某校企合作实验室,以“设备年度检修升级”为由,暂缓了对几项关键物证的深度分析请求,时间未定。
这些信号虽未明说,却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克洛诺斯遗产监护会”拥有着盘根错节的影响力,他们正在通过非正式渠道,温和而坚定地试图将警方的调查引入“正轨”——即,停止对双蛇沙漏及相关历史的深入探究。
陆延昭对此的回应是,将傅明远的笔记本和戒指照片列为最高机密,存取权限仅限于他与沈墨池二人。他像一头感知到危险的头狼,牢牢守住了最核心的线索。
第三节:墨池的发现
外部的压力并未阻碍沈墨池的研究。他避开了需要外部支援的尖端技术,回归到最基础的物证本身。他将那枚双蛇沙漏戒指的高清照片进行数倍放大,利用图像增强技术,逐像素地检视每一个细节。
在蛇身缠绕形成的极细微的阴影褶皱里,他发现了异常——那不是雕刻产生的自然阴影,而是几个纳米级别的、需要特定角度光照才能察觉的奇异符号!它们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古代文字或现代密码体系,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几何构成,蕴含着某种非欧几里得的美感。
同时,他重新梳理了傅明远早期笔记中那些看似随笔的人名缩写和那个海外地址。通过交叉比对二十多年前的学术期刊数据库和海外校友录,他发现其中一个缩写,指向了一位早已移居海外、在理论物理学界以研究“时间对称性”而闻名,却也因观点过于超前而备受争议的华裔学者——顾永臻。
而那个海外地址,经核实,正是顾永臻在瑞士某宁静小镇的住所。
傅明远在投身危险的神经科学研究之前,曾与这位研究时间的物理学家有过交集?是单纯的学术交流,还是……“时序会”的引荐?
傍晚,陆延昭与沈墨池离开市局,准备前往一家常去的面馆解决晚餐。连日来的压力让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