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奇妙星球”儿童乐园的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预期的毒气或爆炸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乐园内外所有电子屏幕,包括被警方临时接管的监控屏幕,再次被强制切入同一个画面。
没有声音,只有一幅静态的图像。
那是一个巨大的、占据了整个屏幕的微笑表情符号:简单的黄色圆脸,两道弯弯的眼睛,一个咧到极致的向上弧线。与之前死者脸上僵硬诡异的笑容不同,这个符号充满了数字世界的廉价与戏谑感。
符号下方,是一行闪烁的文字:
“惊喜吗?狂欢,从未限定场所。——c”
几乎在同一时间,指挥中心接到来自全市不同区域的紧急报告——三家大型超市、一个地铁中转站、甚至是一座电影院,同时出现了小范围的混乱。有人突然倒地,脸上带着那熟悉的、僵硬的微笑,随即被恐慌的人群包围。症状与快餐店事件类似,但更为剧烈,显然毒剂的浓度和效果都被提升了。
“混沌派”玩弄了所有人。他们利用“奇妙星球”吸引了警方大部分注意力,真正的攻击却分散在了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没有大规模伤亡,但造成的恐慌效应呈指数级扩散。
他们的“狂欢”,以这种低成本、高效率的方式,达到了扰乱秩序的目的。
就在陆延昭因“混沌派”的狡诈而怒火中烧时,通讯器里传来了前往市妇幼保健院布控小组的紧急呼叫。
“陆队!保健院新生儿监护中心有情况!一个伪装成医护人员的男人试图强行闯入,被我们拦截后,他……他服毒自尽了!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
传来的照片上,是一个用蓝色蜡笔画在便签纸上的「△?」符号,以及一小管未曾使用过的、封装在特制安瓿瓶里的无色液体。
“混沌派”果然将目标指向了最脆弱的“摇篮”!而且,他们派出了死士!
万幸的是,由于周清云的预警和警方的提前布控,这次袭击被成功阻止在最外层。但对方的决绝,让人脊背发凉。
“加强所有重点监护机构的防卫!他们很可能不止这一波攻击!”陆延昭对着通讯器低吼,随即转向沈墨池,“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傅明远!‘混沌派’在清除外围,转移视线,傅明远的‘实验’才是关键!”
仿佛是为了印证陆延昭的猜测,他们的车载通讯系统突然接收到一段断断续续的、信号极不稳定的音频。背景是巨大的风声和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周清云的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东……东区……废弃水塔……他……他在塔顶……‘反应炉’……已经……启动……”
他剧烈地喘息着,声音里带着巨大的痛苦和一种奇异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