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周清云变成了木头?傅明远吗?”陆延昭冷静地追问。
“傅明远……哈哈哈……他也是个可怜的提线木偶!”周清风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还有更上面的!看不见的手!他们都在抢!抢‘火种’!抢‘容器’!”
他的话语混乱不堪,却透露出令人心惊的信息:傅明远背后,可能还有更隐蔽的势力;而“空心人”内部对于“火种”(技术)和“容器”(实验体或理念载体)的争夺,异常激烈。
“混沌派……他们不一样……”周清风的情绪陡然低落,声音变得如同梦呓,“他们不要完美的木头……他们要烧掉一切……把所有的线都扯断……包括绑着我的那些……”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混合着恐惧与期待的笑容:“他们……会来找我的……我知道……
周清风的呓语,如同拼图上又一块关键的碎片。周清云的血痂,不仅是“混沌派”获取的某种“战利品”或“信物”,更可能象征着他们与傅明远“理性派”的决裂——他们不要被“塑造”的、沉默的“完美容器”(周清云),他们要的是摧毁所有的“线”(控制与秩序),包括傅明远施加在周清风身上的精神控制。
“混沌派”的目标,或许不仅仅是社会秩序,还包括“空心人”内部原有的权力结构和控制体系。他们是彻头彻尾的破坏者,要打破一切既有的框架。
这解释了傅明远为何突然放弃成熟的无人机计划,转向未知的“最后实验”。他可能感知到了“混沌派”带来的致命威胁,这种威胁不仅针对他的计划,更针对他赖以存在的“理性”根基。
陆延昭回到办公室,将周清风的供词与血痂的dNA结果并排放在一起。
“周清云可能还活着,被傅明远藏在某处。而‘混沌派’在寻找他,或者,已经找到了他。”陆延昭分析道,“那块血痂,是挑衅,也是线索。它在指引我们,去关注周清云这条被忽略太久的线。”
沈墨池补充道:“也可能,周清云已经落入了‘混沌派’手中。血痂是他们故意留下的,意在激化我们与傅明远之间的矛盾,或者,引导我们去发现傅明远隐藏的另一个秘密据点。”
无论哪种可能,周清云——这个二十年前悲剧的核心人物,从未真正离开舞台。他就像一枚被埋藏最深的棋子,在棋局即将进入终盘时,被一只疯狂的手,再次推到了台前。
找到周清云,或许就能揭开“空心人”最深的秘密,也能洞悉“混沌派”真正的源头与目的。
那根牵扯了二十五年、缠绕着无数悲剧的“线”,再次绷紧。而这一次,握着线头的人,似乎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