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肯为小河和他付出生命的决绝,足以抹平之前所有的芥蒂。
如今自己已经和小河说开,彼此的信任坚不可摧,他已不再介意白杨曾经那些偏执的越界行为。
在他眼里,白杨更像是个不太懂事、却本质不坏的弟弟。
他已经用最惨烈也最真诚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诚意,获得了他的接纳。
孟燕臣不介意,甚至有些欣慰,未来多一个人,以正确的方式,来爱护他的小河和他们的女儿。
小河看着两个男人之间无声流淌的谅解与情谊,眨了眨眼,不解地问:
“哟,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呐?我这怎么好像断片儿了?”
孟燕臣笑道:“白杨,你说说,是几时呢?”
白杨没听懂他们夫妻俩之间打的哑迷,但他知道两人是在拿他开心。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小河,眼神里曾经的偏执和占有欲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更加清澈和坚定的情感,他哑着嗓子,认真地说:
“王小河,我有一个正式的要求。”
“我想加入你们这个家,行吗?”
“你看你连个兄弟姐妹也没有,以后你就把我当你弟弟,当Ea的舅舅,行不行?”
小河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其实已经软了,但嘴上还是习惯性地要占上风。
“随你。”
“要是当叔叔呢,你跟燕臣是一家人。”
“要是当舅舅呢,你跟我是一家人。”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身旁孟燕臣的手:
“反正,我跟燕臣永远是一家人。”
孟燕臣反手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白杨也释然地、微微笑了起来。
是啊,一家人,这样,就很好。
在白杨之后归队的是孟星晖。
通讯恢复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上了父亲,寄宿学校解除隔离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少年身形颀长,几乎快赶上孟燕臣的高度,脸上褪去了些许稚气,多了份沉稳。
他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接过父亲手中的部分工作,帮忙领物资、照看妹妹,或是安静地陪伴在母亲床边,用行动诠释着作为长子、长兄对这个家庭的责任与担当。
最后,当沪美之间的航班一经恢复,真正的主力军团便浩浩荡荡地抵达了。
婆婆和妈妈一见到病床上瘦得几乎脱形的小河,眼眶瞬间就红了。
傅闻樱上前一把抱住儿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哎哟,我的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遭了多少罪啊……”
林静也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声音哽咽:“造孽啊,怎么就碰上这种事,听燕臣说是在家里自己接生的?想想都后怕……”
两位母亲顿时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絮絮叨叨地开始规划:
“这可不行,必须坐好月子,一点都不能马虎!”
“是啊,不然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们早有准备,从硕大的行李箱里掏出了自带的各种滋补食材、药材,甚至还有一个小巧的砂锅和折叠烧水壶。
就在这简陋的、充满消毒水气味的临时安置点里,她们硬是开辟出了一个充满烟火气的中式厨房角。
不一会儿,炖汤的浓郁香气便开始弥漫开来,驱散了空气中的清冷,仿佛将家直接搬到了这里,红红火火地过起了日子。
原本只有孟燕臣独自支撑的小小阵地,一时间变得热闹而充实起来。
在众人呵护下,王小河终于可以安心休养。
所有的风雨,都在这坚实的家的港湾面前,悄然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