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水生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恐惧,“我们……我们不怕!我们可以帮忙守城!”
苏小小看着他,心中一软,随即又硬起心肠:“胡闹!守城是大人的事!你带着师弟们,保护好书院的书和资料,那比什么都重要!快去!”
是夜,熊猛带着三百精锐,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出安远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们一人双马,除了标配的刀弓,还携带了二十具最新式的劲弩,以及十几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疙瘩”——那是匠作营根据陈小乐思路,捣鼓出来的“轰天雷”,虽然粗糙,但威力惊人。
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狂奔,马蹄都用厚布包裹,人衔枚,马摘铃。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一股被逼到绝境、不得不以弱击强的悲壮之火。
第二天下午,急行军的熊猛部,终于赶在韩青军队之前,抵达了清河县以南三十里处的“一线天”。这里两侧山崖陡峭,中间通道仅容数骑并行,是通往清河的咽喉要道。
“就是这儿了!”熊猛看着这绝佳的伏击地形,眼中凶光毕露,“弟兄们,检查家伙!弩手上东侧崖顶,轰天雷组跟俺到前面拐弯处埋伏!都给俺记住了,听号令行事,专打他们的军官和旗手!”
三百人如同狩猎的狼群,迅速隐入山林石缝之间,消失不见。
不到一个时辰,沉闷的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韩青骑在马上,看着前方险要的地形,皱了皱眉,但还是挥了挥手:“斥候前出探查!大队快速通过!”
他并不认为小小的清河能有什么像样的抵抗,更想不到会有人敢在半路伏击他这支“官军”。
就在敌军先头部队进入一线天最狭窄处,后队还在谷外时,熊猛猛地一挥手下令:“放箭!”
“咻咻咻——!”
崖顶弩箭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这些经过标准化校准的弩,射程和精准度远超普通弓箭,瞬间就将队伍前方的几名军官和掌旗官射成了刺猬!
“敌袭!有埋伏!”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箭?”
队伍顿时大乱!
就在此时,熊猛带着几十个悍卒,从侧翼山石后猛地杀出,将手中点燃引信的“轰天雷”奋力扔向敌军最密集的后队!
“轰!轰!轰!”
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山谷间回荡!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破碎的铁片和碎石四处飞溅,炸得韩青军后队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天雷!他们会妖法!”
“快跑啊!”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军中蔓延。前有精准狙杀,后有“天雷”轰顶,狭窄的地形让军队无法展开,指挥系统又被第一时间打掉。这两千“精锐”瞬间就成了无头苍蝇,互相践踏,哭爹喊娘,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熊猛趁势带人掩杀,专挑那些试图重新组织队伍的军官下手。三百人如同猛虎入羊群,将两千敌军杀得溃不成军,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向来路逃去。
战斗结束得极快。看着漫山遍野逃窜的敌军和留下的数百俘虏、大量辎重,熊猛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沫,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也敢来碰瓷?”
他立刻派人飞马向安远和清河报捷。
当“三百新军于一线天大破两千朔州兵”的消息传开时,整个北疆,乃至刚刚收到韩青“请功”奏报的京城,都被这颗突如其来的雷霆,震得目瞪口呆!
陈小乐在判官衙署收到捷报,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反击,开始了。而这,仅仅是个开始。